南侧与东侧面对北滍水西岸河谷的防御设施,以防敌军石炮攻击。
这使得左骁胜军在第一天的石炮攻击中,就吃够了苦头。
几乎所有的谯楼、战棚、箭塔,只要挨上一发石弹,几乎是倾刻间垮塌。
第一天守御东北侧城墙的将卒,就有三百多人死伤,受伤者多是谯楼、战棚、箭塔垮塌压伤,比普通的刀剑伤以及箭创,都要严重得多。
倘若敌军将重型投石机直接部署到城下,杨麟还能组织精锐甲卒突击杀出城进行反击。
河洛敌军所投入战场的重型投石机,投射距离也只有三四百步,这不是什么望而不及的距离,左骁胜军也不缺奋勇敢战的精锐,问题是崖坡距离汝阳城较近的南侧、西翼,乃是几乎呈直角的陡崖,北坡与紫逻山主体相接,东坡最为平缓,曹师雄却在部署投石机之前,提前在东坡与汝阳城的东城门之间,设下层层营障、部署一道道精锐强将。
左骁胜军数次出城反击,欲重新夺回对崖坡的控制,摧毁其投石机阵地,但数次付出惨重的伤亡,都无功而返。
河洛敌军却趁着左骁胜军伤亡惨重,无力出城反击,反过来趁势从东侧、南侧进逼到汝阳城,从东侧、南侧将汝阳城堵死,同时还在崖坡前部署下甲卒大营。
每次用投石机将守军从城头逼退后,曹师雄就令甲卒趁机对东北侧城墙展开争夺;或用这种方式,将躲到城下的守军引诱上城墙防守,再用投石机攻击。
又是一记剧烈的震动,疤脸武将看到附近城头直接裂开一道尺许宽、深数尺的狰狞裂痕,担心他们所立的战棚即便不被石弹直接攻击到,这边的城墙也随时有可能垮塌,朝杨麟拱拱手,咬牙说道:
“节帅,你身系全城军民安危,绝不能再滞留城上,请恕末将抗命不敬!”随即朝杨麟身边的侍卫紧急着下令道,
“杨照廷,你们听我的命令,即刻将节帅拖下城墙……”
诸多侍卫看形势实在危急,当即不顾杨麟的厉色反对,上前簇拥着他从积满碎石落土的登城道仓皇撤下城墙。
他们刚撤到距离城墙数十步的一道临时栅墙附近,就听到身后哗然巨响,转身看去,东北角城墙约二十余丈,一起垮塌下来——他们之前立身处的将卒,没有来得及撤离,数十人都陷入垮塌的缺口里,被土石掩埋。
杨照廷等人看到这一幕眦目欲裂,忍住悲声,带着十数人,转身就往缺口处冲过去,希望能及时将一些掩埋不深的袍泽救出来。
杨麟登上栅墙后的望台,脸色阴沉的盯着垮塌的城墙缺口。十数丈宽的缺口不算多大,但城墙两边之前就已经积满残砖碎石,在大量的夯土城墙垮塌下来往城墙内外铺落,几乎是立时就形成一条通入城内的坡道。
杨麟从缺口往城外看去,数百敌军甲卒手持刀盾早已在崖坡下待命,很显然在等石炮攻击暂停,就会朝缺口涌来。
杨麟只能下令在栅墙后待命的数百将卒以及民夫,顶着敌军不断投射过来的石弹与箭雨,以大盾作为掩护,举着一截截丈余宽的栅木,不计一切代价的往缺口处冲过去,去封堵缺口。
“节帅,徐侯辞别时说过,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得,”一名文士走到杨麟身后,压低声音说道,“左骁胜军战到这一步,暂时放弃汝阳,往南面的山中撤退,朝廷是不会怪罪节帅您的……”
杨麟摇了摇头,声音嘶哑的说道:“朝廷是不会怪罪我等弃汝阳不守,可能还会奖慰我等英勇作战,支持到最后一刻才撤离,但是,我们撤入山中,数万河洛之敌往梁县围去,而楚山军为京西之敌缠住,无法脱身,这种情况下,祁业他们能守住梁县吗?如果说注定要有一地,需要与敌军拼尽最后一兵一卒,我能安心逃往山中,让祁业他们来承担这份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