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楚山军在小雀岗附近也早就暗中打造一批特制小型舟船。
有些舟船舱室位于两端,装满砂石后驶入河心,将中间船舱底板打开来,可以直接灌水沉入河中;有些舟船是中空的,驶入河道之中,将一只只装满碎石后重逾上千斤、甚至三四千的竹笼沉入水中。
沉船及装满石块的大型竹笼,乃是快速构筑坝基的关键。
事实上只要准备得足够充分,筑坝截流就远没有想象中艰难。
何况北岸石渠彻底打通之后,将河水及时往北岸导流,也大幅降低水流所产生的冲击,也不会大幅抬高水位形成难以想象的巨大压力。
为加速筑成小雀岗土石坝,楚山还组织数千军民,在小雀山以西滍水沿岸,直接将数以万石、数十万石的土石,直接往河道里倾倒,任水流将砂石往堰坝处冲去,尽最大可能减少小雀岗附近的工程量。
虽说大量,甚至可以说大部分的砂石会沉积在堰坝以西的河道之中,但抬高小雀岗以西的河床,使之与石渠齐平,也是楚山的本意所在。
楚山派出大量的斥候、侦骑散布小雀岗左右,防止敌军渗透进来,但不可能将下游数百里延长的汝水河道都封锁住。
而随着土石坝一层层加高,下游河道水位陡然间下降、乃至断流,随时都有可能引起敌军的警觉——截流越迅速则越为有利。
胡楷作为统兵主帅到滍水北岸大营督战,也坚持换上沉重的铠甲,他此时披着大氅站在冷雨之中,看着仅两天时间就露出水面的土石大坝,心潮澎湃。
虽说借着小雀岗伸入河道之中的石梁,土石大坝通长不到两百步,但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实现对滍水的截流,是他之前难以想象的事情;也可想象楚山为这一刻的到处,暗中筹措有多充分。
滍水截流之后,上游来水也已经从石渠往北岸漫灌而去,此时的水势谈不上多大,但好消息是滍水、澧水上游地区连日阴雨天气,目前还没有中断的迹象。
当然,上游水势来得较缓,也是上游驻军在往滍澧二水及支流溪河倾倒大量的土石有关。
不过,滍水现在已经截断,上游来水都将通过石渠往北岸灌漫,以比预想更快的速度、更大的水势,往四五十里外的庙王沟漫灌而去。
大约仅需要三四天的时间,在庙王沟以北,颍水长堤以南,形成东西绵延三四十里、南北宽八九里的淹水区;一直到商水县城以西,地势才重新缓缓上抬,阻挡住淹水继续往东延伸。
“……禀枢相,五岳岗浮桥搭设完成,左宣武军第三将凌坚可随时率部渡过滍水北上,只待枢相一声令下!”
“……禀枢相,马黄河口浮桥搭设完成,右宣武军都统制、南野侯邓珪随时可率大军渡滍北上,只待枢相一声令下!”
一匹匹快马在滍水两岸奔驰,将左右宣武军已经进入滍水沿岸的动向,汇总到胡楷这里。
而在胡楷身后,两万楚山精锐在各个营垒之中,已经整装待发。
胡楷的视野越过北岸连绵的营垒,穿过绵绵冷雨,往北方阴霾的苍穹眺望而去。
虽说才相隔五六十里,但似隔千山万水。
他不知道敌军此时是否已然警觉起来,也不知道斥候是否及时穿过敌军的层层封锁,潜渡颍水,将最终的会战时间,传到徐怀耳中;他也不清
楚徐怀将以何种方式参与到对颍水南岸敌军的总攻之中,还是单纯峙守西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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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南宗王府最终还是将阴超所部从黄河北岸南调,进入颍水南岸,与岳海楼会合。
虽说岳海楼更期待曹师雄率部赶来增援,但郑怀忠放弃河洛在即,无论从哪个方面,曹师雄其部都是渡河接管河洛的最佳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