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就没有指望两千荥阳降军能够强攻下巩县。
一方面他是要用荥阳降军去消耗守军的战械、体力及士气,以便能降低岚州汉军附城强攻的难度与伤亡。
另一方面他就是要让荥阳降军伤亡惨烈却无力反抗的残酷直接展示出来。
荥阳降军的无力反抗,包含着两个方面,一是面对守军以及巩县坚固的城墙无力反抗,二是面对曹师利他的残暴驱使及严苛军令无力反抗。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士卒在惨烈的伤亡面前,在生死面前彻底麻木起来,让他们意识到,自己就是命如草芥的蝼蚁,即便是死,也只能盲目的听从军令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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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荥阳降军的惨烈伤亡,骑城而守的守军,伤亡可以忽略不计,但守军将卒却没有半点的兴高采烈,甚至还相当的心惊神颤。
他们大多数人都能清醒的意识到,残酷而惨烈的攻城这才刚刚揭开帷幕,眼前的一幕,仅仅是昭示这场战事将是何等残酷罢了。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眼前的情形当然谈不上“万骨枯”,哪怕是相比较赤扈人这次南侵,三四百人死于城下,单纯从数字上看也是那样的微不足道。
问题是这一切赤|裸裸、血淋淋的展示在守军面前。
要不是守陵军大部分身强体壮却没有见过血的士卒,之前被徐怀强迫之下,顶着敌骑的扰袭出城,也算是接过敌了,很多人这时候恐怕就遭受不住了。
然而也恰恰是曾被徐怀强力压迫出城,很多守军将卒心里很清楚,眼前这一幕绝不代表他们会赢得很轻松,甚至恰恰相反,眼前这一幕更多昭示出敌军攻城的决心是那么的坚决、无情。
上午这些兵卒,与其说是来攻城的,不如说是来送死的,而且还是毫无反抗能力的被驱赶到城下送死。
面对敌军强攻的第一仗,景王赵湍没有躲在行宫里,亲自登上北城楼督战,看到这一幕,脸面也是一阵阵发紧;钱尚端以及乔继恩、高惠鸿、陈由贵等人脸色则是有些发白。
千余荥阳降军以及数千被俘虏的村民,没有什么防护,在东段城墙弓弩的压制,挖土运到城下,一开始动作很慢。
景王赵湍以及钱尚端等人,他们注意力午前也一直被西侧城墙前近乎屠杀似的防御战所吸引,这时候才注意到东段城墙前降卒俘民|运土堆填坡道的速度,要比一开始时快出许多。
面对城头的弓弩压制,东段城墙前堆填坡道的降卒俘民,一开始时还想着拿盾牌遮挡,或借树木洼坑躲避,接近城墙时会更加的小心翼翼,速度当然快不了。
荥阳降军、俘民,这时候在后方督战队的驱赶下,已然无视城墙上的弓弩压制,麻木的拿簸箕、竹筐往城下运墙,即便身边不断有人被射倒在地。
有二三百人被箭矢射中,倒在地上没有立即死云,有一声没一声嚎叫、呻吟着,但这一切却是叫运土的降军、俘民更加的麻木不仁、无动于衷,甚至将还没有死透的俘民伤兵,直接扔到土堆里。
一方面也实在于心不忍,另一方面箭矢有限,不能无限制的浪费在可以源源不断驱使到城下的俘民身上,只要敌军直接不逼近城下,东侧城墙上的守军,这时候已不再拿弓弩射杀这些运土的降军俘民。
“敌骑在城前严阵以待,我们不能出城扰攻,照这个速度,这坡道明天午前就能堆成啊!”景王赵湍皱着眉头,看向徐怀说道。
虽说这两天都是徐武江、钱尚端协助部署防御事,但眼前这情形,景王赵湍只能将信心寄托在徐怀的身上。
“天雄军溃灭于大同,葛怀聪等将孱弱无能,曹师利率部尚能勇猛杀敌;而他此时如此残暴治军,也颇有章法,可以说是良将——不过,他妄想借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