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洛河、黄河结冰厚逾一尺,就这点人手,破冰效率不可能有多高。
而事实上已经有大股虏骑进入偃师以西,大越在偃师、巩县之间又没有大股的野战精锐,破坏河冰的作用非常有限,并不能取得限制虏骑纵横进出的目的。
不过,徐怀强迫守军出城,除了迫使朱勋、顾大钧等人配合他打破原有的守军体系,进行选将,彻底编组新的守军兵马外,更重要的还是要守军敢于出城面对虏兵,从接触中一点点积攒勇气与对敌的经验。
过了晡时,暮色已深,这时候也有更多的虏兵斥候从远处围聚过来,徐怀就收兵回城,算是完成今日的凿冰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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凿冰队经北城门归来,景王赵湍与乔继恩、陈由贵、高惠鸿等人也早就闻讯再次站到北城楼上观望。
待城门关闭,诸将卒在城楼下的铺石长街列阵,景王赵湍站在垛墙前振声说道:“此值社稷危难,山河崩裂,诸将卒不畏强寇,敢出城临敌与战,实乃大越之幸、巩县之幸——诸将卒夜宴皆赏羔肉一勺、美酒一钟,杀敌者另赏钱十贯!凌坚、韩文德、刘师望、余珙、余整,你们随徐军侯上城楼来,本王另有赏赐!”
徐怀留朱桐在景王赵湍身边,张辛任监军,但景王赵湍身边的侍卫之事也归他统领——因此城楼之上所发生的一切,景王赵湍都随时保持关注。
往巩县驰来,景王赵湍最担心的,也是守军不堪用。
倘若守军不堪用,而援兵又无法及时赶来,仅徐怀身边五百甲卒,能与贼虏拼多长时间的消耗?
虎牢关道能否及时堵死,对虏兵的意义也非同小可,虏兵会在乎两三千人的伤亡,而不敢在巩县城下打一场硬仗吗?
事实上,巩县之得失,关系到虏兵能否成功封闭西军东进之路,遇到阻挠,一定会投入重兵进行攻坚,徐怀身边仅有五百精锐,是绝对不够消耗的。
巩县得失之关键,就在于守军堪不堪用。
而胡虏南寇,历河北、河东以及京东东路、京畿路百余县,虽然不能说绝无敢出城与虏兵作战者,但也是屈指可数。
进入巩县之后,肥头大耳的陈由贵等守将,第一感观就令景王赵湍不满意,他却没有想到,徐怀会有这种手段,直接在今日就将凌坚、韩文德、刘师望、余珙、余整等人遴选出来。
景王赵湍将凌坚、韩文德等人召上城楼,除了继续激励他们统兵作战,还想着在守军将卒前面加强他们的威势,以便他们能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真正顶替朱勋、顾大钧这些个酒囊饭袋,承担起来统领守军将卒的重任来。
乔继恩、陈由贵、高惠鸿等人心里清楚,大越严厉限制皇子干涉朝政,景王赵湍擅权接管巩县防务,对景王赵湍个人来说,是福是祸还未可定论。
所以,他们此时不会忤逆景王,但也不会与景王太过密切,对景王的奖赏之话,也只是表面敷衍。
不过,对于普通将卒及城中更多的平民,他们可不清楚这里面的蹊跷曲折。
在他们看来,景王赵湍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是大越的堂堂王公,是他们仰望而不可及的莹莹明珠。
听景王赵湍的奖勉之言,城下军吏、士卒心气大涨,凌坚、韩文德、刘师望、余珙、余整等人跟随徐怀登上城楼,更是情绪激动。
凭他们平时个个自视清高、自诩英雄好汉,但待景王赵湍令身边侍卫退后,亲自走上前将他们搀扶起来、免行大礼,也个个激动得难以自抑。
景王赵湍也早就令乔继恩准备好数把好刀,这时候作为赏赐,亲手替凌坚等人系挂到腰间,然后令他们先率各部入驻专门的军营休整,待夜时再将他们召去参加夜宴。
这时候徐四虎等人也临时接管巩县四城防务,徐怀陪同景王赵湍等人往行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