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懋学的老账,再以考成为由罢职,公告朝堂。
简单粗暴,但是有理可依。
以内阁名义重新补发。
“张公,恐朝堂不满啊。”张四维看到张居正的手笔,劝慰道。
张居正坚持己见。
张四维虽然也是内阁阁老,但是如今内阁和以前的形势不同,张居正才是说一不二的。
言官曹大埜早先因为弹劾高拱,贬逐外地,被张居正调回了京城。
他忧心忡忡的去了张府。
“公,太过了。”
连自己的亲信都反对自己,张居正是没有想到的。
曹大埜怕张居正误会,开始辩解。
“余懋学乃正派之人,名气大,如此责罚实在是不公,对考成法不满的官员,肯定会以此弹劾公的。”
见张居正不说话,又出言建议。
“应先恢复其原职,同时派人去南京,说服余懋学不要在带头反对考成法,如此才是上策。”
“如今形势,犹如两军对垒,针锋相对,岂有退让之理。”张居正否决了曹大埜的建议。
曹大埜摇摇头。
张公太刚愎自用了,恐会吃大亏。
吏部收到公文,侍郎王篆看到内阁张居正的票拟,不敢照发。
曹大埜,王篆都是自己的亲信,向来以自己唯首是瞻。
张居正不以为意,强行把公文推行下去。
公文到了南京。
病中,余懋学笑了。
张居正出手,还是如以往那么刁钻。高阁老立书,书中还真没有说错此人。
叹了口气。
余懋学两眼流泪。
自己一生忠君体民,竭诚国事,想不到临了临了,落了个这种境地,实在是被小皇帝的圣旨伤透了心。
“罢了。”
在一个黎明,余懋学带上家中的老仆,赶着一架驴车出了南京。
“阿福。”
“老爷。”
“你我虽为主仆,实则同族,论辈分我得称呼你一声叔。”
“不敢嘞,老爷。”
“本想跟你大儿安排份差事,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如今却是再也没有了,对不住咯。”
“老爷是好官哩。”
两个老人,一辆驴车,出了南京城,再也没了踪影。
……
“余大人走了。”
等南京六科给事中等言官们知道这个信息,已经是第二日,如今是怎么也不可能追上了。
“余大人实在是呆板,如何就轻易一走了之呢。”
有言官埋怨,如今确是形势大好,百官同仇敌忾,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时机了。
“唉,余大人可惜了啊,这么好的官儿……”有年龄大的官员,一脸同情。
“哈哈哈。”
突然一个官员大笑起来。
“我随余大人去矣。”
竟然当场脱下官帽官服官靴,只穿内衬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