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该罢免兵部尚书,又该用何人。”
太监领着三份奏疏,去了内阁传旨。
张四维一眼就看穿了皇上的用意,对张居正说道,“几人妄言,何必大动干戈,曰否即可。”
张居正摇摇头,对于言官的空谈,他也是十分厌烦。
内阁中,大学士吕调阳,从来不会和张居正唱反调,张四维阻拦不得,于是这几份奏疏被送了出去。
一众言官大喜,以为皇帝被说动,竟然真的认真开始商讨,是否应该罢免兵部尚书的事,该如何向皇帝谏言。
“毕竟是兵部尚书,跟他留个体面,让其致仕的好。”
这一建议,获得众人认可。
“咳咳。”
言官中,还是有懂事的,詹仰庇不得不出来拦住同僚,不然传出去,真是闹个大笑话。
“兵部尚书一职不可轻视,需要懂兵事,有资历的大臣,本就难得,虽然国家重臣,进退需有礼。
但以一咳之故,令其致仕,岂非不近人情,亦且惹人非议焉,嘲笑我等言官。”
詹仰庇素有威望,经他一提醒,众人恍然,知道自己想的太过简单,遂同意詹仰庇的言论。
有人还是不服气,指责谭纶毕竟失仪,如何能不受处罚。
“可建议罚俸一个月,照旧供职。”
这下,再也没有人反对。
收到众臣的回复,看到是詹仰庇的手笔,朱翊钧冷笑两声。
“咳嗽小失,言官竟然要求以此罢免大臣,实在是可笑。”朱翊钧在奏疏中下了定论。
“然,此等人,观以往奏疏,皆以此荒诞之由,苦心搜寻借口,同进同退,弹劾众臣不止。
阴唆党排,若用舍予夺由此等人意,以何治理天下?这三人,皆降三级,调外任。
以后言官,上疏必须言有其事,不可空谈,以此为戒也。”
最后要求惩罚谭纶,罚俸一个月的建议,也被朱翊钧否掉,反而命人往谭府送药。
谭纶本来身体不适,因为受皇帝托付,顶病办差,回到家中就倒下,不能起床。
听到一众言官弹劾自己失仪,又恨又惧又委屈。
忐忑了几日,病越发严重,突然太监上门,奉上圣人从内库取出来的上等药。
“卿勤于公事,劳心疲累,朕不能察,致卿卧病在床,朕之过也。”
皇帝严令交代,传旨太监不敢让谭纶下床。
谭纶也绝不同意躺在床上听旨,太监最后妥协,让其跪在病榻上听皇帝口谕。
谭纶老泪纵横,嚎啕哭泣。
“皇上仁德,老臣……老臣……”
竟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