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带着一定的弧度,无法对胸墙后的明军士兵构成威胁。而在战壕内,哪怕是蹲身隐蔽,也会轻易躲避开建奴的弓箭。
盾车在壕沟前受阻,而建奴的推进也到此而止。
发射兵敲开铁钩,一架架掷弹车扬起了木杆投臂,黑压压的震天雷带着点点火星掠空而过,飞过战壕,越过盾车,砸进了建奴的队列之中。
时间过去了数秒,一声声巨响此起彼伏地爆发开来,亮光一个接一个地迸现,黑烟一股一股地升腾。
视线在烟雾火光中变得模糊了,但在阿敏和济尔哈朗的目光中,还是能看到烟火升腾中,士兵们发出惨叫哀嚎,在弹片激射中血溅翻滚。
空中的箭矢一下子变得稀疏,盾车后的建奴虽然能挡住火枪的攒击,火炮的直射轰击也能抵挡一二,但这次凌空轰炸依然令他们陷入了混乱。
阿敏和济尔哈朗对视了一眼,都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明军在战术打法、武器装备上的改变,令二人有些无措,更感到心惊。
显然,第一次进攻的惨败,并没有完全试探出明军的真实战力和打法。
就以这种抛射而来的、落地爆炸的武器为例。在射程上,还是被阿敏和济尔哈朗,以及建奴官兵所低估了。
说白了,在第一次的试探进攻中,明军有所隐藏和保留。而这道宽阔却不深的壕沟,在距离上的设计,也不是那么简单。
宽壕内,有着乱七八糟的障碍,盾车推进会很困难,重甲步兵的冲击也会被迟缓。
阿敏犹豫了,咬住了嘴唇,不知该不该下达冲锋进攻的命令。
轰,轰,轰……
明军阵地上,经过降温又重新装填的几门火炮再度发威,向着建奴的盾车猛轰。
在木屑横飞中,由盾车组成的防护不再完整,遭到轰炸的死伤和混乱,也使后面盾车上前填补的速度变得缓慢。
十门鹰铳发出了齐射,铅弹从缺口射进建奴队列,脑袋被打飞、胳膊被打断,在一篷篷的血肉横飞中,重甲步兵也不堪一击。
号角呜咽着响了起来,阿敏终于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在壕沟前迟疑不动,只能是白白付出死伤。应该在盾车被全部摧毁前,用重甲步兵越壕作战。
在军官的嘶吼和组织下,一丛丛弓箭向着明军阵地疯狂倾泻,身着重甲的汉军呐喊着冲过盾车,跳进半人来深的宽壕,硬着头皮向着明军阵地冲杀而来。
没错,呐喊声中夹杂着恐惧,他们就是冲锋在前的炮灰,消耗明军的火药和子弹,并为后面的建奴创造更好的进攻机会。
绕过宽壕内又增加的障碍,汉军向前向前,冲过壕沟,跳上沟沿,面前就剩下几十米外的鹿砦木桩。
火枪爆豆般地响了起来,一排一排的的持续射击,使腾起的烟雾越来越密,浓重的硝烟很快就覆盖了阵地前方,吞噬了所有的人和物。
阿敏眯起了眼睛,和济尔哈朗交换了下眼神,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号角声一变,象是狼哭鬼嚎般难听,响彻战场。
这不是撤退的命令,而是又一次猛烈的进攻,就在东面,是建奴故意隐藏的对向进攻。
没错,阿敏和济尔哈朗不仅打造了盾车,还制定了比较周密阴险的进攻计划。
在他们看来,己方的兵力肯定多于明军。但如果四面同时进攻,就有些平均用兵,难以形成攻坚破阵的锋锐。
所以,在四面虚围旅顺堡的同时,他们选择在一面佯做猛攻,吸引住守军的大半兵力,再在另一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击猛然突入,成功的可能性更大。
为了达到这个效果,阿敏和济尔哈朗不仅亲自来到佯攻面指挥,更把盾车全部调过来,摆出了猛攻的架势。
而在另一面,两千人马已经悄悄运动隐蔽于围城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