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说道“对贪官、富商、士绅、地主抄家夺财,如何能持之长远?依某所见,接下来明国皇帝也没有办法,只能对权贵、宗藩下手了。”
李永芳想了想,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大金如果能支撑下去,明国就会生出内乱了?”
“应该是。”范文程给出肯定的回答,但却不是斩钉截铁,也有些不确定。
李永芳抬起头,望着逶迤前行的军民,好半晌才苦笑一声,说道“某却不同意你的判断。”
哦?范文程注目过去,也是不解和疑惑。
李永芳微微眯了下眼睛,开口说道“你只看到几年间明国皇帝抄家夺财,却没发现他没增加税赋吧?非但没增,还减免了,这说明什么?”
范文程皱起了眉头,答案并不难,说道“说明财政还尽可撑持,还不至于涸泽而渔、激起内乱。”
“明军已如此强大,又有哪个敢行揭竿之事?”李永芳摇着头,说道“这个明国皇帝虽年轻,见事却明白得紧,又有不怕污名的狠辣手段,实难对付。”
对付?!现在说这话,是不是用词不当啊?
范文程露出几分难看的笑容,说道“不怕史书所记,不怕读书人怨忿,只一心敛财强军,这个昏君确实厉害。”
“昏君——”李永芳苦笑起来,长叹一声,“士绅、读书人再怎么骂他,史书再怎么写,亦是于事无补啊!”
范文程也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来说去全是无用,对改变目前的颓势更是一点帮助都没有。
除非明国皇帝突然驾崩,明军或许会停下反攻的脚步,给大金以喘息的时间。
可就算这个幻想能成真,兵力大减、粮草物资匮乏的大金,也将渡过一个非常难过的冬季。
正在此时,一个信使飞马赶来,向岳讬进行报告。很快,岳讬的命令便传下来,加速前进,途经抚顺亦不停留。
从信使赶来的方向,范文程和李永芳都知道是先行北撤的大贝勒代善或新任汗王送来的书信,传下的命令。
既然不是身后追兵的消息,突然要加速撤退,连抚顺都不停一下休息,难道是明军堵住了北撤之路?
难道是建州失守,东江镇抄袭萨尔浒,要切断北退之路?
范文程和李永芳互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慌乱不安。但谁也没说话,把这个最可怕的猜想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