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对挑在指甲上的姻脂很满意,神情也更见缓和。
周老四殷勤地拿个凳子给媳妇,才开口说道“皇帝下旨了,谁家孩子能考过小学,就减免赋税,人头税呢”
媳妇听着听着,转头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家男人,看得周老四闭上嘴,才笑了起来,说道“你是说咱家儿子考过小学?还走不利索,说不成句的小娃娃呢!”
“长大也就几年的事情嘛!”周老四讪讪地挠了挠头,却还是很有信心的样子,“咱儿子就是考不上状元,小学还不是很容易?”
媳妇呵呵一笑,自家儿子,这话听着也舒服。尽管可能是六七年,甚至是十几年的事情。
周老四又指了指放在灶台旁的盐罐,说道“市面上的盐降价了,比咱家吃的还好,是长芦盐厂的。商铺都集资去买盐,不少人也想着合伙去买呢!”
“便宜了自是好事。”媳妇对此倒不感兴趣,听到屋内好象有响动,赶忙起身往里走,边走边叮嘱道“你好好在兵器局作活,不要跟别人瞎去忙。”
“知道,知道。”周老四连连点头答应,“俺就是这么一说。”
回到屋内,炕上的臭小子已经醒了,也不哭不闹,吃手指吃得津津有味。看见熟人出现,咧开嘴还笑了。
媳妇看见儿子,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把儿子抱在怀里,点着小脑门笑道“快点长啊,你爹还指望你考小学,给咱家减赋税呢!”
臭小子在母亲怀里更加舒服,咯咯笑得清脆。
小学是小学,童生是童生,咱学得不一样,学出来更不一样。
“平身,赐座。”皇帝语气和熙,目光扫过桌案上新印的小学教材,有语文、数学、自然常识、地理、历史,似乎还能闻油墨的香气。
“微臣谢万岁恩典!”骆思恭叩头之后,起身在绣墩上签着身子坐下。
朱由校目光转到骆思恭身上,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说道“此次的差使,骆卿办得极好。嗯,骆养性也是功不可没。”
“这是微臣和犬子的本份。”骆思恭躬身谦辞。
朱由校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是工作,是本份,但也有尽职不尽职,称心不称心的区别。”
停顿了一下,朱由校继续说道“镇抚司干得不错,这也是骆卿的功劳。骆卿告老请辞,朕知道了,稍后便有恩旨。明天让骆养性进宫来,朕有交代。”
骆思恭起身跪倒谢恩,皇帝虽未明说,看来对骆养性是要晋升的。不管能不能成为镇抚司一把手,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骆思恭告退之后,朱由校垂下眼帘又想了想,开口命人拟旨,“骆思恭侍卫有年,勤劳茂著。既告病恳切,准辞任调理。”
请准圣旨颁下,朱由校又拟恩旨,晋骆思恭少保兼太子太保,少傅兼太子太傅,又有另外的财物赏赐。
从卫护天启帝登基,到率领锦衣卫打探军事情报,监视官员清浊,骆思恭的功劳自不用说。
但要让骆养性子承父职,朱由校还有些迟疑,要待明日召见后再做决定。
而且,镇抚司的职责和工作也将逐渐调整,北方的建奴和蒙古诸部自是不能放松。但南面,乃至海外,朱由校也要把建立耳目。
同时,镇抚司还要保留监视官僚的工作,与东厂形成相互监督、约束,以免一家独大,蒙蔽圣听。
朱由校对这些已经思虑清楚,伸手拿起小学教材翻看起来。
对于人才,朱由校是相当需要的,但却不是传统的读四书五经考科举出身的。
尽管现在还不能做大的改变,可新型人才的培养没有个十几年、几十年的时间,也不能达到皇帝的标准。
读书吧,大家都读书,有好处啊!
皇帝把教材放到桌案上,伸手拍了拍,觉得以利诱之是个好办法。老百姓并非不知道读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