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血火厮杀(2 / 4)

猛然从中间断裂,三个甲兵掉进了布置了尖桩的壕沟,非人的惨叫从沟底响起。

甲兵不敢再连续登梯,限制了人数的进攻,在明军不断射出的铅弹下,又陷入了停滞。

不断有甲兵被重火枪击中,在血肉迸溅中倒地。而每一声火炮的轰鸣,随后更是带来一片死伤。

明军阵地上的火枪如过年放的鞭炮,似乎没有停歇地攒射。白烟升腾,越来越浓,很快覆盖了阵地前方。射击时闪烁的火焰,也看得不那么清晰了。

惨叫声不断在周围响起,甲兵穆护萨用力地咽着唾沫,喉咙里干得象着了火。牛录额真的怒吼指挥,只是让他机械地向前,脑子里却几乎是一片空白。

瓦尔喀死了,那是白甲老兵,久经征战,还得到过汗王的赏赐。

也是这个白甲老兵,在他胆怯的时候充满信心地鼓励,“汉狗的火器没什么厉害,冲上去就能杀他们个屁滚尿流,连头都不敢回。”

然而,射箭百发百中,近身肉搏能打好几个的瓦尔喀,他心中的偶像和支柱,就在他的眼前被打烂了脑袋,铁盔好象一点用都没有。

不仅是瓦尔喀,还有壮健如牛的哈尔汉,来时的路上老跟他说要抢绸缎回去,给他的婆娘做衣服。

现在呢,哈尔汉再也不能唠叨个不停了。在列阵前行的时候,一颗凶猛的炮弹砸来,把哈尔汉打成了一堆烂肉……

想到那一堆混着内脏、粪便的碎骨烂肉,穆护萨的腹部又猛烈地翻腾起来,喉结不由得上下滚动。

对面的枪声稀疏下来,寒风卷走了硝烟,景物渐渐清晰,牛录额真的嚎叫也听得更加真切。

前面的战友踩着钩梯越过了壕沟,身着重甲的身形显得有些笨拙。轮到自己了,穆护萨又咽了口唾沫,发出的“咕噜”声是如此之大。

踩着叠压在一起的两架钩梯,穆护萨小心地把盾牌护在身前,一步一步向前走着。

壕沟太宽,本来能够攀爬城墙的结实钩梯也颤悠悠的。下面——穆护萨不敢细看,尖利的木桩会令他腿脚发软,心中发悸。

轰鸣声猛然爆发,短暂的停顿只是为了让视野清晰。用黑火药就有这样的缺陷,火枪火炮发射时的烟雾太大。

闪烁的火光成百上千,很多很多,穆护萨只能用贫乏的语言这么形容。在重新升腾起的白烟中,他看到了对面的敌人。

戴着铁盔的脑袋伸出了工事,还有脖子和一点肩膀,黝黑冰冷的铁面上画着不知什么图案,有点象萨满涂着油彩的脸。

呯!一颗冲力十足的铅弹击中了穆护萨的盾牌,即便他有防备,巨大的撞击也让他身子趔歪,向后退。而他,只有一步便要迈上壕沟了。

手臂传来的剧痛令穆护萨发出了惨叫,又一颗铅弹射来,再次撞击在盾牌上。穆护萨再也稳不住身形,打着转掉下了壕沟。

冷冰冰的、毫无感情的目光,穆护萨在跌落的瞬间再次看到了那个探头射击的敌人……

剧烈的疼痛打断了穆护萨的思维,他长声惨叫着,却只有手脚能动。两根枪杆粗细的尖利木桩扎穿了他的身体,身体的重量还使他在不断地下沉。

穆护萨用极度恐惧和绝望的目光望着在左腹部越来越长的染血尖刺,仰脸再闪发出了非人的惨嚎。

天空是蓝的,飘着的是烟雾,还是白云?随着鲜血的涌出,穆护萨的声音越来越低,神志越来越模糊。又一个甲兵从上面掉下,给他带来了永久的黑暗。

伤亡在不断增加,越接近明军的阵地,火枪火炮的威力就越大。不仅重火枪无坚不摧,轻火枪也能给甲兵带来伤害。

努尔哈赤听着探骑的不断回报,好几次要下令停攻,但还是决定再坚持。

原因很简单,伤亡的代价不是没有效果,明军在不断后退,攻到城下是有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