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不自觉挺直腰背双手握拳,用一种全新的目光打量这位多年好友。但官场讲体面胜于讲人情,此时纵使胸中有万千波涛汹涌,他也必须强制压制下去。
天子虽说重病,但到底还年轻,也就三十岁而已,他身体虽然虚弱,但也称不上绝症,只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恢复的可能性很高。可在这个时候,钟繇身为国丈,却突然说要立储。立谁为储?天子唯一的皇子已经夭折,根本就没有合适的继承人。且这本不合情理,孝桓皇帝无子,也无意立储,陈藩等人再多不甘,也只能遵从旨意,等其驾崩后再册立新君。而眼下刘燮同样未下旨意,钟繇此时却提出立储,根本就是荒谬的。
而陈冲也不难猜出,钟繇此时敢提出这件事,势必是得到了勋贵的支持,也得到了太后刘笳的支持,恐怕此前也对天子暗示过了。难怪阿鉴如此沮丧!陈冲轻吐了一口气,反复思量该如何应对此事,眼神则是看向了一旁的关羽,两人一个对视,都心领神会,打算先等钟繇把话说完,再设法进行反击。
钟繇继续说道:“虽说陛下年纪尚轻,但毕竟没有子嗣,朝中对此忧心已久。如今光姬不幸,以致后位空悬,更无所出。眼下遭逢大败,所谓赤县观望,南北狐疑,不外如是。若不能早定名份,继承有位,必使流蜚猖狂,英杰动摇。所以无论公私宫府,眼下都当建储建嗣,不得拖延。”此话说完,他也环顾周遭,对一旁旁听的宫人说:“这也是我与太后商量后,太后同意的,你说是不是?”
看那边的宫女点头后,众人也都开始表态,法正、孟达、刘豹、羊耽四人立刻赞同,说确实如此。而桓阶、魏讽、虞翻、魏延、上官胜稍有犹豫,找不出理由推脱,也就说可以议一议,只有庞统、关羽两人望着陈冲,准备和他共同进退。
陈冲看了一眼这个情形,知道钟繇已是谋定而后动,算好了才在今日发难,自己即使反对,也难以阻止这个议题,索性也就顺水推舟,面不改色地问道:“那不知元常打算推举谁为皇储?”
钟繇此时已完全夺过了话语权,仿佛他才是主持。钟繇就说:“眼下陛下无子,自然是要从嫡亲兄弟中挑选,无非平阳王与赵王二人而已。两者各有所长,平阳王内秀,赵王雄略,都是可造之才。但立谁为好,我觉得还是看大家的意见吧。”
几乎是毫无犹豫,法正站起身来说:“这有什么可说的呢?论长幼,平阳王长于赵王,论才华,平阳王明德清畅,忠允笃诚,文质雄才,扬于京师,赵王如何能比?若要从二人中立储,平阳王当是立储的不二人选。”
他说完,其余人也再次附和赞同,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论为人处世,论文才武略,刘澹都比刘程强出许多,以刘澹为储君,无论怎么说都是合情合理,无法反对的。
只是陈冲依旧沉默,连带着关羽也在一旁沉默,导致尚书台中陷入一种极为尴尬的寂静之中,陈冲没有下定论,其余人谁也不好说此次议事就算通过了。一时间表态的众人都注视着陈冲,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等到其余人的心态都有些焦躁了,陈冲才缓缓说道:“元常说立储,我不反对。”
众人本都松了口气,以为陈冲也打算就此妥协,不料他继续说道:“但无论是立平阳王,还是立赵王,我以为都不合适。”
孟达立刻大声质疑说:“丞相,所谓嫡庶有别,尊卑有序,天下皆知,而平阳王和赵王乃是先帝的嫡亲血脉,怎能弃而另立,这是乱命!”
而陈冲端坐如山,反质疑道:“那子度的意思,是要陛下绝嗣吗?”
这一句话宛如惊雷击破夜空,说得孟达大惊失色,他慌忙否定道:“丞相此言从何而来,我也是一片公心,才说立嫡立长。陛下本无子嗣,天下皆知,丞相之意,莫非还有其他子嗣不成?”
陈冲则说:“正因陛下没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