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向刘燮进言,将魏延重新调回南府。
“文长久驻南阳,又熟稔南府将士,抵御吴人,恐怕非他莫属。”这么想着,陈冲就在路上书写文表。但等他渡过河桥时,就听闻消息,司马懿已经被紧急起复,调往宜城整顿军务去了,这让陈冲很是可惜。单军事而言,司马懿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只是比起魏延来,未免有些心术不正,看来刘燮还是更倾向于这些东宫旧友。
等他抵达雒阳时,就已经是九月初二了。重阳渐近,气也显得高凉,而在野外游玩的人也很多。路过邙山的时候。有很多少年在山间赛马,惊起一群尚未休眠的麻雀,还有一些青年,穿着素服在北邙间指点古冢,谈论其间埋葬有多少贵人。陈冲看见他们自信的神采,不由想到自己少时,一时极为感慨,很多烦恼也就自然忘却了。
赵丘早早就知道了陈冲返京的消息,这带着府中侍卫在城北门迎接,见到陈冲后,一面把陈秀抱下车,一面对陈冲:“老师,太后听你回京,昨日便派了人来和我,想请老师去宫中一趟。”
陈冲本来想先问京中的近况,闻言一怔,问道:“是出了什么大事吗?”
“不是,是就是一次简单的家宴。”
陈冲点零头,转首对正收拾行李的董白:“既然是家宴,阿白,你也随我一起进去吧。”
罢,陈冲把车上大部分杂物都卸下来交给赵丘,而后与妻子乘牛车至宫东门,然后步行入宫上殿。
入宫的时候,梧桐纷飞,到处都是落叶,不少宫人们都拿着扫帚清扫,将这些落叶堆成一堆。看到陈冲从中路过时,他们皆是一愣,倒不是没认出丞相陈冲,而是第一次看见董白的缘故。起来,把家眷带到宫中赴宴,对陈冲来还是第一次。等走到德阳殿的时候,四周已经空无一人,宫殿中正传来寂寥的诵经声。
陈冲入殿时,正见刘笳一身粗布法衣,静坐在法坛之下,两侧各有四名沙门诵经。光从她脸上的倦容就得知,显然已坐了很久。见陈冲过来,有宫人把陈冲迎到旁殿,低声道:“请丞相再稍等一会,再过两刻,今日的法事就结束了。”原来是太后刘笳请了白马寺的高僧过来,专门为皇后产子祈福。
两刻过去,祈福已毕,诸位沙门向太后行礼,太后也向他们还礼,等众人都散去了,她才施施然起身走过来,对陈冲:“阿兄竟来得这般早?我还以为回京后,你会先回府歇一歇,这才没有先去迎接。”
陈冲笑道:“哪里哪里,你我两家何必还讲这些?”到这,他扫了一眼殿中的法坛,又问:“我记得光姬怀孕已快有八月了吧,眼下身体还是不适吗?”钟皇后是钟繇之女,陈冲也一直视她为自家子女,所以直呼其名。
刘笳叹了口气,:“一月前她害了胃病,什么也吃不下,只能喝些汤食,后来请华佗大夫针灸,就好了些,但身子还是很弱。也不知两月后,能不能母子平安。”
两人了会话后,刘笳又打量了董白少许,不禁有些自惭形秽,又对陈冲取笑:“都阿兄园中藏有海棠,今日终于舍得让人看了?”陈冲摇首:“也不是,只是怕人闲话罢了。”
“陈庭坚也怕闲话?”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怎会不怕?”
“现在不怕了?”
陈冲:“也怕,只是想我死后,希望太后能够帮衬一二罢。”
刘笳和董白听了都是一惊,这是陈冲第一次在她们面前谈及自己的死,而且又是如此突兀。刘笳连忙把话题岔过去了,她:“我找阿兄,是来听听家乡故人如何,怎么能这么晦气的话!”
罢,刘笳吩咐宫中开宴,又把平阳王刘澹与赵王刘程唤进来,一一与陈冲问候。按理而言,这两位宗王应当去藩国就藩,只是刘燮尚无子嗣,加上刘笳也疼爱二子,就一直把他两人留在京畿内,只是到目前为止,二人都没有什么权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