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成,就开始划桨往西岸回撤,而楼船得势不饶人,也紧随其后,始终将它们笼罩在箭程之内,继而不断地有人翻船落水,在风波中随浪起伏。但好在这里并不在荆楚之地,江心哪怕暗流极多,距离西岸也不过半里。
很多人奋力划水,除了换一口气的必要外,就长时间在水中潜泳,终究还是逃回了西岸大营之内。随后是一片发石声,那是发石车在阻止楼船继续靠近,而于此同时,浮桥也确实完全落入了蜀人的手中。
陈冲见状,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了,当即对身旁的使者说道:“吹号!”霎时间,一声极嘹亮的号声飘荡过半空中,周遭数里可闻。在浮桥上的蜀人听得一惊,以为是汉军要再做一次反扑,连忙招呼着周遭的水师在江上列阵,掩护侧翼,又对着浮桥连连挥刀抽板,希冀能更快地破坏浮桥。但他们很快发现出不对,西岸的汉兵并未立即做出回应,而是对着北面翘首以盼。
此时指挥楼船们的乃是楼船将军冯习,他站在中央楼船的瞭望塔上,原本准备顺着木梯下去休息一会,然而听到西岸的号声后,心中顿觉不妙,连忙抓住栏杆朝远处看。发现北面的江边渐渐出现了一些黑影,虽然有些模湖,但由于是顺流而下的缘故,不一会,他就可以看到对方上下翻飞划船的动作,显然是在北面来了一群新的汉军水师,并且早就布置在上游了。
这些水师仍然是以走舸为主,虽然开得极快,但是和楼船比起来仍然是小巫见大巫,完全不能相提并论。他们要干什么?这个问题从冯习脑中划过的一瞬间,他就盯住了对方走舸上的反常之处,北面所有的走舸上都似乎载有事物,并在上面盖了一层湿漉漉的布帛。
答桉呼之欲出了。没错,布帛下是薪柴与火油。
冯习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都噜声。左右的指挥旗手,以为他要发令,都转头看着他。而冯习却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一阵懊恼升上头顶,让他头晕。他良久才说出话,第一句就是:“快传令前方,停止拆桥!停止拆桥!”
但为时已晚,此时不止是蜀军在拆桥,汉军也在拆桥,西岸的汉军将浮桥最大的一根桩基掘开,砍断了下面船只与木桩的绳索,这使得这些连成一串的船只顺流飘下,在江面划过一个半圆之后,自然而然地与最近的楼船们撞在一起,这导致楼船的桨手们要划船时,船桨反而和浮桥的绳索船只相纠缠,根本施展不开,极为尴尬地立在原地,不知是进是退了。
而另一边,中间未被牵扯的楼船也瞧出不对,想要往后退,但此时他们尴尬的发现,楼船的速度虽然不满,但是船身郭大,列阵后极难以调头,在两侧都被捆住的情况下,他们也难以行动。
汉军的走舸来得太快,毫无半点拖泥带水,差不多快进入楼船箭程的时候,船上已经有人打了火石,在帛布上点火,火星擦上油布,瞬间一发不可收拾。那些船上的汉军立刻噗通不停地投入江水中,然后探出头来看局势接下来的发展。
火势很快包围了所有走舸,伴随着断断续续的撞击声,东西岸的所有人都看到,火焰就像一只无形的巨兽,吞噬了浮桥的残骸,紧接着,又将更多冲在前面的蜀军艨艟点着了。火焰腾天而起, 借着北风,火苗又继续向蜀人的大船方向燎过来。
见到火船陆续撞上来,楼船上的蜀人真慌了。靠近火船一侧的桨手奋力摇桨,远离火船另一侧的,则持浆不动,希望如此能让船头朝向一边快速旋转调头,但正如前文所言,不利的因素实在太多,蜀人此时的挣扎已经于事无补了。
随着两只火船撞在了冯习旗舰的侧舷上,旗舰的起火正式宣告了蜀人水师的失败。一个巨浪打过来,并没有浇灭船上的火,而是将更多的火油打在了楼船上,身处长长的火苗,就像巨蛇伸出红色舌头。一旦燎上了跟来的船只,砰的一下,引燃船上的干柴和油,竟然生成了一次小型的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