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坡上,从北自南,如森林般招展,在尘雾中若隐若现。
等第三拨冲进去了之后,原先第一拨骑士从两旁回旋过来,返回东人阵脚,然后下马歇息马力。每一拨东人骑兵,成纵队像蛇一样穿插出入西人军阵,靠着东边的黄天腾蛇大旗指引,迅速回旋回去,交替冲杀。
东人的骑兵一入阵,就分成若干队,有成纵队的,也有成横排前进的。东人的纵队用长矟驱打刺击两旁的步卒,或用环首刀轮噼。两侧的骑士夹起长矟,弯弓搭建射击远处之敌。成横排的东人,则直朝前冲击散步的西人步卒。他们毫不避让,加力策马向西人飞驰撞击。
在混战之中,东人也遇到了部分西人骑兵阻击。他们互持长槊对刺,战马纠缠在一起慢了下来。不过几队慢下来的东人骑兵会互相照应,围攻西人的步骑方队。如将敌人击溃就纵马驰骋蹂躏,大量杀伤西人,如敌抵抗强烈,就放弃策马而走。既阻止西人聚拢形成方阵,又避免停下来陷入西人步骑围攻之中。
这样连续冲杀了数个回合,前锋的东人骑兵估摸有万骑之多,在旷野间纵横驰骋,如风一般地飞驰,鲜有慢下来陷入围击的。马蹄的巨响震动山岳,扬起的尘埃铺天盖地,武器撞击的声音,即使是久临战阵的老兵,也感到好像两把锋利的铁器在心尖上摩擦,令人感到心季。
西人人数虽多,但基本没有成建制的骑兵迎战,而是步骑混杂,各自为战,人虽持弓持戟,但多未结阵自守。在东人如鹰隼般骑马的纵队快速掠阵打击下,面对一队队的重骑冲击,北角很快就被冲得七零八落了。但西军原本就已是校尉找不到军候,军候找不到都伯,什长伍长各自为战的情况,按理来说,本应该在东人的一冲之下,就应该彻底崩溃,但下午奔逃了两三个时辰后,西人也已经临时形成了组织,他们更清醒地认识到,如今正在生死存亡的时刻,在这种时候,在没有上级指引的前提下,他们居然也能勉强发起反击。
龙骧校尉赵云也是其中的一份子,他作为公孙瓒的嫡系校尉,在下午的追逐战中已经完全打散了建制,此时公孙瓒在中军,他却在左军中,手底下除了部分白马义从外,还临时聚拢了一批弘农兵卒与河东骑士,约有三千余人。
见到东人的骑兵往自己所在直冲而来,他不慌不忙,将水囊中最后的水饮尽,而后将其掷于地上,对大部分刚刚认识的兵卒们说道:“今日诸君在我手下,乃是天命相促,既是天命,生当同生,死亦同死,我不退却,还望诸君不负我。”
说罢,他把手中长矟扔给从骑陈白骑,让他跟在自己身后侧接应,又叫另一从骑把本来卷起的一面红底白鹿旗举起来。他举弓大呼,立刻催马反入阵厮杀,东西冲突、左右持射,一路上专门与东人骑兵作战。
此举大是吸引东人注意,不须两刻,约有千骑向他所在处包抄而来。赵云见敌骑众多,便又率亲随返回阵中,羊做败退的模样。那千骑趁势去追,等他们杀入阵中的时候,赵云又忽然调转马头,与追击的东人骑兵逆战。
这个回马枪杀得东人猝不及防,接连数骑被赵云挑下。紧接着,他又在追击的骑阵中看见一名甲胃极为花哨的骑士,身穿漆红色铁甲,腰绑金钉腰带,脚上的鹿皮靴还镶着绿玉,而他左右的从骑也是白色戎服,身背长弓,显然非比寻常。
赵云见状,干脆单骑朝那人奔去。东人不料西人还有人敢单骑冲阵,几乎毫无提防,赵云进入东人阵中,顿如一阵风般不期而至。一群东人朝他射箭,但都没能射中,反而误伤了一些同袍,只好收起箭来与他拼杀。然而赵云视若无睹,他也搭弓拉弦,向那名红甲骑士射去。
“噗”的一声,那骑士按着锁骨不禁痛呼,周围的从骑也试图围上来将其刺死。但赵云已俯身飞驰而过,一手搂住了那骑士的腰。借着战马交错的冲力,勐力使劲将其拽出马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