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作路,也可解作墙,涂高高墙,也可意为坚庭也。”
他话音刚落,董承已嚯得抬头,如同被什么狠狠咬了一口,狠狠盯住董昭的眼睛,失声质问道:“谁教你来说这番话的?”
董昭不答,只是静静地斟了一杯酒水,侧首对着堂门外的明月,一边欣赏,一边浅品。董承看着他这幅模样,心中只是一阵阵发冷,但此时夏风仍炽,自南门穿堂而过,门帘随之轻轻摇曳,屋中的湿气也来回翻滚,两人的身上都冒着汗。
董昭喝完一杯,看董承心绪已静下来,才继续说道:“董公还以为,这些图谶之言只是无稽之谈吗?”
董承则字句说道:“若真要诛心而论,如今他二人权势合一,也不过与霍光仿佛,霍光尚且有废帝之行,毒后之失。而他们又有何过失?礼奉天子?克定凉乱?还是什么赈灾救民?”
董昭微笑以对,轻飘飘地答道:“今日不能,不代表明日不能。董公莫非忘了?王莽篡位之前,可被天子封为安汉公!”
董承恍若被重创,良久才喘着气说道:“那与我又有何干?陈冲权倾朝野,城门校尉、北军五校、司隶府、羽林军、虎贲军,全出自其门下,刘备与他若真心想反,我也不过上表祝贺罢了。”
董昭当即点破道:“董公身为国舅,与陛下休戚与共,岂是能够安然相让的?想当年吕后殡天,曹参反正,吕氏诸王的下场,难道还需昭多言?”
他见董承一时沉默不语,便继续说:“陛下与那二人的关系,就好似郑庄与共叔段的关系,那两人是郑庄,陛下是共叔段。那两人看似无咎,实际上是包藏祸心。在北面的那人有平乱赈灾的名声,在朝中的那人有治政无私的名声,却不曾想将美名分予陛下分毫。一旦陛下要求归政,天下人是以为过错在陛下?还是以为过错在那两人?若现在不着手准备,以后图穷匕见,就为时已晚了!”
董昭言语中的“准备”,自然是让董承准备争权,但还是此前董承所言,自己手中无权,完全无法与陈冲相抗衡。董承看董昭面如平湖,敲着桌案问说:“那以公仁之见,我该作何准备呢?”
董昭用手指蘸上酒水,就在桌案上对董承比划道:“那二人虽然掌握权势,但做事却极顾虑名声,刘备尚好,而陈冲则过了。其门下虽与陈冲有师生之情,但到底不似董卓与凉人,他们还是忠于朝廷的。这便是陛下与将军的机会,眼下他们虽掌控四州,但豫州大乱,眼下不成气候,兖州的曹操有忠心,凉州的吕布也与董公有旧,董公都可以为援。”
他比划到最后,在陈冲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对董承强调道:“董公只要阴诛陈冲,以天子招抚陈冲余部,左右有吕布曹操,再招安关东各部,无论是皇甫郦,亦或是张羡,与刘备都无深交,必不肯为他效力。那时候刘备只剩并州一州,又能有何作为呢?”
董承听罢,流了一身冷汗,他低头看着董昭的谋划,又抬眼看董昭的神情,董昭眼角坦然中颇带些稚气,却让他觉得恐怖。董承喃喃自语道:“我若行此事,先不说无罪二而诛,天下恐怕立即大乱,世人当如何看我,百载千载之后,史书上当如何记我?”
董昭见他如此形态,不禁微微叹气,原本准备的一些话也就没有说出口,他只是劝道:“董公,须知成王败寇,朝堂之上,本就是你死我活的地方。如今关中久执,已是富庶之地,正可以争霸天下,即使天下大乱,又能如何?功业本就是英雄所立。所谓史册真假,也不过是刀剑余笔罢了。”
董承仍然迟迟不能表态,董昭对他的试探也就结束了。他心想:董承毕竟不读书,胸中也无有大志,现下看来,还是得看看剩下那人的态度。
董昭干脆说道:“既然董公拿不定主意,那何不让我问问能拿主意的人?”
董承知道他指的是谁,他喃喃道:“你想见陛下?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