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乱无数,但没有耽误他的成长,现在天子已身高五尺,个子长得很快,也在尚书台王允等人的教导下,念了不少书,如《汉记》《尚书》《诗》等,都已经滚瓜烂熟了。他此时本在殿中读《庄子》,忽而见得董卓剑履上殿,不由诧异,问道:“太师许久不见,所为何事而来?”
董卓昂首持剑走到阶下,跪伏在地对天子刘协上奏道:“京中有逆臣结党谋反,先欲行刺于臣,而后行大逆于陛下,臣侥幸得生,知其势大,故秘而不发,连日密查,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恭请圣裁!”
说罢,他递上写有名单的表书,天子接到手中,只见这表书上写着三十余个名字,不是朝中的柱国大臣,便是台中的机要郎官,心中顿时感到一股不安。他沉默少许,问太师道:“如此一来,朝中恐为之一空吧!”
太师跪在阶下,朗声道:“禀陛下,除恶务尽,否则祸及国家啊!臣当时便是不识二袁面目,方使国家大乱,以致有今日之忧,还望陛下明察!”
说罢,他身后的几名甲士蠢蠢欲动,天子无奈,便正色道:“那便请太师速速查明此事,严惩不贷。”说罢摆手退走,去找姐姐万年公主谈话,只留下太师及其党羽在殿内。
待天子退出,太师立马持剑走上御座一旁,转身对众人道:“至此非常之变,我当全权处置此事!董璜听令!”
中军校尉董璜走到前方,下跪听令。
“你与田景率领中军,将名单中人尽数抓捕归案,相关亲属,也一律抓捕,而府中书信物品,一律封存,善友与审问皆交由董旻李儒处理,若有抵抗,格杀勿论!”
“再替我传令,令城门校尉董承领原城中守卫到龙首原待命。”
须臾之间,宫中的中军将领便走得一个不剩,只剩下吕布与董卓随行的亲卫,吕布见只有他无事可做,此时心中又一阵发虚,不由上前问道:“义父,此事不需我出手吗?”
董卓叹道:“此事与你无关,你且守卫宫中,以防意外之变。”他说到这里,觉得需要对吕布提个醒,便说道:“奉先,切记好好约束你的部下,此次群臣谋逆,非同小可,我当以雷霆之势处之,即使你部有人牵扯其中,我也定斩不饶!”
吕布闻言大汗淋漓,很快就走出殿来。他边走,边不断想着董卓所说的这些话,又想起这些时日自己与王允交往,密会所说的相关言论,后悔几乎塞满了他的胸臆。一个趔趄,他没有站稳,竟在殿前的阶下摔了一跤。
周围的甲士都看过来,吕布一时僵住了。
好在这时,旁边有一只黄毛的猫正看着他,他装作是猫绊脚的样子,轻踢了那黄猫一脚,随着黄猫一声喵叫,众人便也看向它处了。
见离开众甲士视线,中军又尽数离宫,吕布心中挣扎少许,当即便往尚书台中走去。不料刚到台门,便被王允拉到一旁,从侧门一直走到无人的林苑角落里,王允问道:“事情如何?”
吕布顾盼左右,低声说道:“司徒,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谋逆名单上,多是你同党的名字?此事你有无参与?若是参与,事到如今,我们可还能逃过此劫?”纵使小声言语,也掩盖不住他的焦虑。
王允心中非常诧异,但他仍故作镇定,说道:“想必是有人泄密了。可他应当所知不多,所以,没我的名字,还能暂且拖缓些时间,但只要抓的人多了,我也就瞒不下去了。”
吕布闻言大为绝望,他叹道:“那该如何作为?”
“都亭侯,事不宜迟,现在只有做拼死一搏了!”
“如何拼死一搏?”
“都亭侯尚有八百甲士,而中军正出宫捕杀,宫中能抵挡都亭侯的不过是三百湟中义从而已,都亭侯只需斩杀董贼,再向天子请诏书,以诏书示城中诸军,诸君群龙无首,怎敢违背诏令?到那时,自然全城乱平,大事可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