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决战,敌军马多人众,我军又客战在外,若论决战,我不觉有五成把握。
不如就在城下坚守。自围城以来,我们日日都在掘土挖沟,广修栅栏,至今已堪比一座小城,正可谓是我军的地利,不过是打持久战,我们营中已囤积足食两月的粮草,大不了快吃完时再撤军,到那时敌军久攻营寨不下,也无力阻挡我军撤围了。”
说到这里,三人都颇为赞同陈冲意见,只是刘备还有一个疑问:“只是腹背受敌,战时恐不易施为罢!”
陈冲最后解释说:“当年昆阳之战,昆阳城中尚有八千善战勇士,而如今平城之内,多半都是妇女老叟,他们守城尚算足用,出城攻战便与战兵有天壤之别,完全不足为虑。玄德,若是我军现下撤围,鲜卑人不与我军决战,径直入城避战固守,我等又该如何呢?一旦如此,我们这一月的苦战才算真正白费功夫了。”
这些话成功说服了刘备,他便重新召开军议,将新的布置传达给诸将:全军继续围困平城,且阵势不变,唯一的变化是将围城的鹿角全部转移至外阵,防止鲜卑援军冲锋,并令全军加紧修缮工事。
初十时,鲜卑援军对汉军军阵进行第一次冲锋。拓跋诘汾没有全面进攻,他在山上观察汉军的阵势,觉得汉军如同一条盘山之蛇,只需将其斩为两截,全军势必难以相顾,于是这天他与副伏罗去宾从城北的平原出发,聚集鲜卑甲骑策马冲击汉军北三阵。
北三阵的首领乃是白波校尉郭大、圜阴校尉杨奉、三川校尉胡才。杨奉经历沙陵之战后,对甲骑具装的威力心有余悸,他事后与郭大等人探讨对策,得出结论,马匹披甲谁能笼罩马身大部,却难遮马足,想要正面战胜甲骑,许得从马足着手,因此得到继续围城的命令后,白波军便在壕沟前来回数丈洒上凉水,深冬寒竣,只一夜下来,壕沟前便结上薄白的冰层,在冰层之后白波军再扎满鹿角,鹿角的尖刺鲜亮,便是白波军自己看了也颇觉胆寒。
鲜卑甲骑冲在前阵,浑没在意冰层,等马蹄踏上后才忽觉不对,马匹受力不稳,最先的几十骑都滑倒在地,骑士们也摔得头晕目眩,正迷糊间,前线的白波人拿着绳子从鹿角间钻出来,把这些骑士绑了,拖回到汉营里做了俘虏。
后方的鲜卑甲骑见状,只能下马上前与汉军作战。骑兵失了马力,下马也不过是寻常甲士罢了,他们上前到鹿角间厮杀,侧翼都暴露在汉军望楼的箭雨下,丢下不少尸体,等厮杀到两个时辰以后,汉军其余诸阵的援军到了,拓跋诘汾在山上看到这番景象,心中极不甘心,却也没有办法,只能令号手吹角息兵。
在这厮杀的两个时辰间,城中的步度根看到援军前来,也曾派出城中仅剩的一些壮丁出城响应,但他们人数太少,仅有区区五百余人,仍然无法突破汉军事前挖掘的壕沟。见援军撤去,他们便也只能撤回城中,正合陈冲的预料。
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内,鲜卑援军三日一攻,白日不成,拓跋诘汾便令骑士夜袭,平原冲击不成,拓跋诘汾便让大军下马在丘陵对射,但都被汉军打退。最后他想到冬日干燥,不如便在汉军鹿角处纵火。可也没有作用,汉军日日给鹿角泼水,竟在鹿角上也结了一层冰棱,鲜卑人冲上前来未能点燃鹿角,反而因逆风点燃御寒的裘装,烧死了十来人。
日夜的强攻都无法撼动汉军的防线,而平城内的步度根却坚持不住了,平城此前将粮草运往剧阳,城中的粮食仅能坚持两月,步度根几次削减份额,拖到如今这个时间,已经不能再拖,他只能在城中点燃麻蕴,以黄烟命令拓跋诘汾于不日发起总攻。
鲜卑援军只能放弃原计划,打算在十二月二十四与汉军正面会战。拓跋诘汾与鲜卑诸帅反复推敲,在这一月间,他们几乎试探过汉军的每一个阵势,如今想来,是以城东顾益阵最为薄弱,顾益阵北方与东方俱是坦途,但在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