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重又振奋。
他便将千人分为两列,三百人在前,七百人在后,他说道:“既然敌军多是步卒,却以一线排开,我等不若先断其前锋,隔绝后阵,围住一营,将其歼灭。如此一来,敌军士气必然不能久持,我等便也完成大王托付了。”
军官们都齐声称善,于是略微后撤变阵,敌军步卒见追之不上,便也不强自追击,坐视赫定骑军分袭而来。即使并非善战,赫定仍强自振作,自领三百骑士试图将这巨钳一端凿断,但他只是稍稍转向,便见敌军向后缓步撤退,退后二十余步,他便暗叫糟糕。
方才这斜阵里竟暗藏陷马坑!陷马坑深不过二尺,长不过十余丈,但对急速奔驰的骑士而言,却是道不可忽视的障碍,稍有不慎。便是人仰马翻,赫定不得不拉马降低马速,缓步越过浅坑。
但骑兵能胜步卒,靠的便是冲锋时无与伦比的威势,冲杀之下,猛如雷霆,令步卒胆寒不可阻挡,如此降速下来,骑兵反而因目标巨大极易受伤,还不如下马步战。
赫定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回头撤出,但如今已离敌军过近,将后背露给敌人绝非明智,便只好硬着头皮令骑士们下马,挥舞刀剑杀入敌军,敌军倒也没想过他能如此果决,一时间箭矢也放空两轮,误伤了己方士卒。
当户将战况尽收眼底,连连皱眉,他也看出左翼赫定的计划,但此时赫定以步战深陷敌阵,与敌方黏在一处,既不能抽身,想要建立全功也显然不能。而右翼则正经与敌军缠斗,但战力相差不小,成果并不大,他便催促说:“让贺赖聪与刁卜鹿先支援赫定!”
话音刚落,他尤嫌不足,继续说道:“让韩阔他们先纠缠住贼军右阵,不求破敌,但求拖至我军战破贼军左阵便可!”
传令兵领了命前去,当户又眺望战事发展,见四千人马如彤云般掠向左翼,有了刁部与贺赖部的援军,赫定的旗帜终于稳住阵脚,开始向前推进。但平原上这乌泱泱的援军阻挡视野,也难以知晓前线杀敌到底如何情形。
他等了两刻,终于发现不止是赫定的旗帜在向前,刘宣的前阵旗帜也在逐步后退,左翼的阵线正渐渐变化,从一条斜线变成一条正对他的横线。
“怎么搞得!以众欺寡,怎么这般不济事?”当户提着马腹骂道,他知晓这意味着前方虽说厮杀惨烈,却迟迟不能如计划突破敌军的阵线。
但右翼的韩阔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两次派人向当户请求援军。当户咬咬牙,给他加派了两千援军,如此一来才勉强也为之住右翼,这让当户颇感懊恼,他便又派出些亲随去左翼前方视察战况。
那些亲随前后回来向当户禀告说:“贼军有几个裨将勇烈如虎,赫且渠数战之下,手足俱伤,我军人数虽众,士气反被压过了!”“贼军俱是善战老卒,我军往往以二敌一不能胜,赫且渠问大王,能否暂且撤军?”
当户气得简直无话可说,他怒斥道:“如此情形如何撤军?告诉赫定,给我顶住!如他敢溃逃,我便屠他全族!”但他发泄完后,还是冷静下来,又补充说:“再让他坚持几刻,我再派援军,敌众毕竟人少!”
正说话间,忽而听闻对面一阵喧哗,但见刘宣那庞大的中军麾盖,突然向左快速移动,正冲左翼飞速驰援而去!
当户正要派侍从继续打探情况,但他随即意识到为何如此:刘宣的左翼不断后退,己方不断前进,阵型变化之下,己方的侧翼已经完全暴露在对方中军面前,刘宣正是要用这一击奠定胜局。
自己又着了道!
还未来得及懊恼,一个念头又闪过当户的脑海:在大城与伊金霍会战,伊金霍身死则敌军全线败退,如今刘宣出动中军,看麾盖动向,显然也身在出击的中军内!而此时他中军突出两钳之间,也正无前后包夹的忧虑。
洞察战机的灵感令他感觉脱胎换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