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命答谷放隼去猎食。
那隼一旦摆脱桎梏,立刻腾起,猛扑翅膀,朝芦苇中飞掠而去。不过顷刻之间,两支箭矢从芦苇丛中霍然射出,一支射中桥上的护卫,另一支正中于夫罗坐骑的脖颈,余勒都思吃痛之下,扬蹄起踏,将于夫罗从背上摔了下来,紧接着又是一阵马嘶之声从远处传来。
桥上的人都惊了,忙喊起来:“有刺客!”此时高大的伊金霍慌忙下马扶起于夫罗,顿时又涌来几个人,围住于夫罗就朝回跑。
粟籍骨都侯蒲奴握住七尺大刀,催马从桥边一跃,踏倒一片枯萎的芦苇杆,奔入雾气弥漫的水面。他的身后,数十骑都接二连三地策马跃入水面,顺着芦苇丛向马嘶之处奔去。泽冰哪堪这般重负,发出一连串嘎嘣的脆响。
其实那隼发现的是斡竿尺他们身后的马。两人虽然都被冻得半死,听见隼振翅擦过芦苇梢的声音,都不由得魂飞魄散。赵卢立即抓起武器,从芦苇中一跃而出,朝马儿飞奔而去。而斡竿尺知晓不再有此良机,索性先弩机上矢,飞射两箭,方才离去。
赵卢须臾到了拴马处,那只隼在空中盘旋了一圈,随即停在拴马的柳树枝头,歪着头打量着下面慌不择路的两个陌生人。
赵卢先骑马奔逃,而斡竿尺刚刚上马从芦苇丛中钻出,便赶上粟籍蒲奴飞马而来。凑巧的是,粟籍蒲奴冲得匆忙,只拿了大刀却没有带弓,马鞍上虽有箭囊,却毫无作用。他挥舞大刀直冲须卜斡竿尺,但斡竿尺回首掷出携带的短刀,正中粟籍蒲奴坐骑的左前腿,马儿前蹄吃痛,一头栽倒在冰面上,顿时把犹如镜面的河冰砸的碎冰四飞。
粟籍蒲奴一身剧痛,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断作数十截。他趴在寒冷的冰水间,还未来得及起身,便听闻嗖嗖乱箭在头顶乱飞。随即马蹄踏起的冷水与碎冰打在他的头脸上,冰冷生疼之极。后面的追骑毫不客气地绕过倒地的人与马,继续向前飞快追击。
斡竿尺虽然仍在策马,但赶到坐骑明显跑不动了,心知马股定然已经中箭,心中只能暗叫糟糕。再看前面的赵卢,早已是影子都看不见了,哪还顾得上他?
又是一箭命中马身,马儿伏在冰面上一动也不动,只是浑身颤抖着悲鸣。匈奴人本都是爱马之人,斡竿尺心中也颇感悲怆,便轻拍马颈,而后翻身下马离去。
此处的芦苇稀疏,只有一片伏地的枯草,他只能沿着泽旁的斜坡攀爬向上。赵卢的的斫刀与牛角弓俱在他手中,他此时便爬上几步,便回头射上一箭。每射一箭,他便忍不住要抚摸胸前项链的玛瑙,接连射倒了好几个人。
但更多的追骑已然逼来,一支箭射中了他的大腿,眼见要被射死了,他干脆扔下弓,一手攀住斜坡上的灌木,往坡顶奋力爬去,奈何腿上剧痛难行,动作也迟缓无力,走不过几十步,便在岸边的柳林里为追兵蜂拥包围。
眼见是跑不掉了,斡竿尺再拔出斫刀,燃烧的眼神在寒锋上犹如星辰,他高喝一声,回身便向追兵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追来的人围住他。
用大刀弓矢取他性命本不是难事,不过为了捉住活口,付出代价便在所难免。一片混乱之中,斡竿尺将斫刀砍入一名追者的肋骨,此时他才认得,这人是右日逐王安何。刀伤从肋骨直至大腿根,露出肠子与脏器,右日逐王捂不住如泉涌般的鲜血,未久便死去了。
须卜斡竿尺浑身是血,被摁倒在冰冷的泥地上。追兵解开他的裹头巾布,都惊讶地认出他的身份,须卜车酉的族弟。而后人们折断他身上的箭杆,为了防止这位闻名逐步的铁铸武士继续发力伤人,将他双手反转,绑在长柄上,四人各提一方,把他提回美稷王庭审问。他所带的弩机、斫刀、弓矢也作为证物,被一并带回。
到了王帐,于夫罗还未从落马的惊吓中完全清醒。但见到斡竿尺与车酉酷似的面孔,又想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