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族侄张瓒低声说。张之水的堂弟张道法说:“你去城外接应官军入城,我来把这些贼首都干掉。”张瓒说:“可惜没有蒙汗药,否则怎用这般麻烦。”张道法说:“我们家累世清白,怎么可能有这东西。些许几个贼人,用酒灌醉也是一样的。别磨蹭了,赶快动手。”
张道法和身后二十个庄丁一起抽刀出鞘,一名庄丁当先踹开厅门:“杀流寇啊!”张道法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将他踢倒在地:“喊个屁!怕外面的流寇听不见啊!”谷可成笑道:“你这家伙脑子还行,可带的兵也太差了。”
张道法深有同感,他的能力不逊于一般的官军将领,但是在家乡编练这些乡勇,终究是小打小闹,财力有限,装备有限,折腾不出太大的名堂来……诶?谷可成?
张家的计划看似周密,实则漏洞百出,人员调动必有蜘丝马迹,大队官军靠近闯军也不会全然没有察觉。最重要的是,之前张家人对闯军的态度一直是非常冷淡,脸上都写着“被迫”两个字,对闯军避之唯恐不及。现在突然热络起来,无事献殷勤,岂有好事。因此,田见秀等人在赴宴前就做好了准备。
谷可成将身上的罩衣一扯两半,露出了内穿的软甲,胁下挂着一排一尺长的短刀。
一般的武将都不会练飞刀这种在战阵上没有多少实用性的东西,对付穿铠甲的敌人,得投掷沉重的斧头、骨朵之类的东西才能造成伤害,飞刀分量太轻,打在身上就是挠痒痒。至于不穿铠甲的敌人,直接去捅他一枪、砍他一刀,都比飞刀的杀伤力大。何况飞刀还比刀、枪、棍这种简单武器难练,所以基本上没人在这上面下功夫。
谷可成不一样,他落草之前跑过江湖,精通在狭窄地形下的打斗,也有打把势卖艺的经历,所以对于飞刀相当精通。他双手一扬,两道白光便击倒了两个庄丁。
“给我上!我就不信这么多人,杀不了他一个九条龙!”张道法这句话可以说相当不吉利,不过谷可成毕竟不是燕双鹰,他之所以有恃无恐,是因为他的人更多。
装醉的闯军“头领”们全都站了起来,抽出短刀,他们的身上都内穿护甲,而且除了谷可成和已经回去的田见秀之外,其他四十个人全都是队伍中酒量特别大的士兵冒充的。
如果张之水在,肯定一眼就认出这些人都是冒牌货,但是偏偏他内心不安,没有赴宴,张道法哪里知道哪个是闯军的头领,反正在他看来流寇都是一般的粗鄙模样。
田见秀和四个老管队研究了很久,但是始终没想出用什么办法在宴会上反杀。最后还是谷可成出的主意,干脆挑酒量最好的人硬扛。
靠谷可成带着四十个半醉的酒鬼反杀还是有点困难,不过田见秀在接管窦庄的时候,已经在张宅内外门户都安排警卫把守,今天更是加派了人手。大厅上一闹起来,立刻有四个明盔明甲、手执长刀的闯军士兵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