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种,当时甚至有种贩子倒买倒卖宏庄稻种,以至于一种难求的地步。
可这两千多年前的古人,根本就不懂杂交水稻的原理。
第一茬的稻种虽然亩产可收九十斤,可如果第二年继续留种栽种,产量就会急剧暴跌,亩产甚至不到十五斤。
古人不知道为什么,易承当然知道。
杂交水稻长期留种,会导致杂交优势下降,优良基因性状不能充分遗传。
所以和常规水稻比起来,杂交水稻的一个特点就是不能留种,必须持续的引用培育好的新种,这样才能提高产量。
当年易承也正是这么做的,把宏庄搞成了一个大型粮种培育基地,然后在秦国贩卖这些良种。
当年秦昭襄王对此还颇有微词,斥责易承身为丞相,还做这些经营之事,不过那些种子也都是易承花费了二十多年心血才搞出的东西,秦昭襄王虽然心有不满,可也没什么办法。
如今快一百年过去了,宏庄实验田的稻种依旧做这项营生,据常成说,宏庄很大的一部分收入都是源自贩卖高产稻种。
二人就这么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着,很快走到了地头深处。
不远的田埂上,果然有一群人戴着斗笠帽子,在埋头忙碌着。
常成率先走上去,朝着一个小个子道:“师傅,骊阳侯来了。”
小个子正拿着一把剪刀在剪稻穗,听到声音,便抬起头来看。
易承也看望他,这才短短几天时间,甘罗就晒黑了几圈,脸上也有些沧桑,看起来像是忙碌了许久。
“你怎么来了。”甘罗讪讪笑道。
“你这家伙说回宏庄看看,结果一下子就跑没影了,连个消息都不派人传给我,你说我怎么来了?”易承佯装怒意道。
甘罗又尴尬的笑了笑,“我这不是没想到,今年的异种有那么多嘛,这一忙,就把事全都忘了,回头忙完了,我请你喝酒。”
“那得是好酒!”
“那是自然!”
二人相视一笑,随即甘罗便喊着易承去一旁无人的田垅上说话。
站在无人的田垅上,甘罗望着眼前的稻田,颇有些感慨道:“当年我之所以会来宏庄,正是因为成蹻公子跟我说,若是想要实现天下大同,必须要提高农作物的产量,所谓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只有百姓能吃饱肚子,道德这种东西才能存在。”
易承安静的听着,这些话,其实也正是他告诉甘罗的。
“成蹻公子有大才,他所继任的道门理综隐派,也是我此生从未见过的奇门,其中种种异事,不足为外人道也。”说着甘罗还看了易承一眼。
易承微微一笑,“成蹻公子不是给了你两个建议么,要么来宏庄研究杂交良种,要么就走医学一道,解剖学如果能到精深之处,对天下人的帮助,也不必研究杂交水稻差。”
听闻此言,甘罗只瞪大了双眼,一脸的难以置信,半晌,才苦笑道:“不愧是能够预测汉王夺得天下的奇门,这番话,成蹻公子当年乃是死前与我托付时所说,天下并无第二人知晓,却没想到,你居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