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也不易…”
敬玄说的是实话,该死的阿史那贺鲁把唐军将士的头颅几乎都给砍下来了,挨着拼凑几乎就不可能,谁知道那具尸体是谁的?只能按照身上的衣服胎记辨认,可这项工作压根就完成不了,右威卫互相之间相熟的一营全军覆没,谁能认识谁?除非把牺牲的将士们家里人千里迢迢的给叫来辨认,可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
“那独孤将军呢?总不能连他的也没找到吧?”
安元寿惶急的追问道。
敬玄看着他脸上焦急的神情,忍不住叹口气道:
“独孤将军的当然找到了,就被阿史那贺鲁挂在京观的最高处…”
说到这里,敬玄蓦尔语气一转:
“知道这些对你来说重要?”
安元寿一愣,旋即愤怒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瘸着一条腿来回的走了两步,胸腔似有万丈怒火,过了好半天才指着表情平静的敬玄悲愤的大叫道:
“你也是唐军的一员!你为何能做到如此冷血?!莫非那些牺牲的唐军将士就不是你太平县伯的袍泽了么?!”
说完就要冲上来揪敬玄的脖领子!
同在一间屋子吃饭的薛仁贵见安元寿动作激愤,连忙扔下手中的干饼子要过来阻拦,却被敬玄身手挡下:
“师弟,你先出去。”
“哦。”
薛仁贵捡起桌上的干饼子,又把安元寿桌上的干饼子给揣在怀里,然后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
等薛仁贵关上门出去后,敬玄回过头望着正揪着自己脖领子的安元寿,语气平淡的说道:
“可我帮他们报仇了。”
双目通红的安元寿听见这句话神色一怔,表情复杂的松开了双手,语气中难掩失落:
“是啊,你一把火烧死了突厥数万人,还把执失思力的脑袋拧下来祭奠英灵,的确是为那些弟兄们报仇了…”
说到此处,安元寿自嘲的笑了笑:
“哪像我,连累害死了那么多弟兄,除了在这冲你这位大功臣发脾气以外,简直就像个废物……”
“啪!”
话没说完,安元寿脸上就挨了一巴掌,望着突然动手打自己的敬玄,他整个人都呆在那里了。
“你若是真这么想,那现在就可以穿着铠甲出去找颗树吊死,放心,到那时候本县伯会向朝廷声明你是伤重不治身故的,你既然心存愧疚,那去下面给他二人赔罪可好?当然,你若是不喜欢上吊那也好说…”
敬玄说着便拔出寒气逼人的大夏龙雀,舔着嘴唇森然道:
“我可以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