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看到这么多人呵斥堂兄一人,心中不免又替他捏了一把汗。
李泰嗤笑一声:
“人分老幼,学问焉能分老幼?莫非只上古圣贤能著书立说?须知即便在他们那个时代,也是要结合前人思想总结概括的,既然他们能,为何太平县伯就不能?”
卢义方冷笑连连,指着李泰大声呵斥道:
“黄口小儿,大言不惭,那老夫倒是想问问你,那太平县伯做了何等了不得的学问?”
李泰傲然道:
“只怕说了你也不懂,倒不如说说你懂的,让我这个太平县伯大弟子来回答你如何?”
卢义方听罢哈哈大笑,还转头看了看四周哄笑的族人,与他们一起取笑李泰道:
“你不过一黄口小儿罢了,竟敢向老夫挑战?莫非不知道老夫的身份?”
李泰背着手皱了皱眉头,十分不耐烦的说道:
“我管你什么身份?半截身子都快入土的老家伙而已,哪里值得让人铭记?快点,说不说,不说赶紧走,别在这撒泼!”
听他态度愈发放肆,卢氏众人喝斥怒骂之声不绝于耳,卢义方更是怒极反笑,走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李泰,语气轻蔑道:
“既然你要自取其辱,那老夫就来试试你这个太平县伯大弟子的斤两!老夫来问你,“昔之人无闻知“,何解?”
李泰呵呵一笑,背着手走了几步,眼中精光一闪:
“老丈莫不是想籍此教训我?”
卢义方冷笑一声:
“方才不是说学者无分老幼,达成不分先后么?老夫籍此出题又有何不可?”
李泰踱步沉思片刻,抬头答道:
”此句出自《尚书·无逸》,原文为呜呼!君子所,其无逸。先知稼穑之艰难,乃逸,则知小人之依。相小人,厥父母勤劳稼穑,厥子乃不知稼穑之艰难,乃逸乃谚。既诞,否则侮厥父母曰:昔之人无闻知…”
说到这里李泰转而抬头笑吟吟的看着卢义方:
“周公说君子在位,切不可安逸享乐。先了解耕种收获的艰难,然后处在逸乐的境地,就会知道老百姓的痛苦。看那些老百姓,他们的父母勤劳地耕种收获,他们的儿子却不知道耕种收获的艰难,便安逸,便不恭。时间已经久了,于是就轻视侮慢他们的父母说:老人们没有知识。”
卢义方一副奸计得逞的模样,抚摸着下颚长须淡淡道:
“不错。”
“你这是在偷换概念!”
李泰丝毫不顾及卢义方的年纪,大声斥责道:
“我方才说学无老幼,并非是说老者就没有学问,反倒是老丈你仗着年纪大,随意贬斥他们的学问,莫非一定要年纪大才能算是有学问?那我这就去户县找几个年纪更大的老丈来,那你是不是要拜他们为师?毕竟人家比你年纪大!”
说到此处,李泰又上下打量了卢义方一眼,补充道:
“而且人家会种地,老丈你会吗?”
“你!”
卢义方气得胡子直发抖,一直作壁上观的卢玄成见他似乎暴脾气又要发作了,连忙上前打圆场:
“义方的意思是说能授人以学问者,自当有授人义学问的阅历,太平县伯年方不过十五,即便再有才学,也应当再沉淀沉淀,等他日积累深厚后,再开课授学也不迟,这样也不会误人子弟…”
李泰不依不饶,瞪着眼睛看向卢玄成:
“你看本王像是被太平县伯耽误了的样子吗?!”
李泰突然改口自称王爷,这可把卢氏众人吓了一跳,连忙把目光转向了正站在旁边看戏的汝南公主。
李真见卢氏众人望着自己,面上浮出一对好看的小酒窝:
“他是越王。”
眼前这小胖子就是越王?
皇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