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去秋来,田野里,老农们正兴高采烈地采摘丰收的果实,肥沃的水田上目光所及处几乎都是沉甸甸、金灿灿的稻穗。
路过的行人偶有驻足,但更多人无视了秋天丰收的美景,只专心埋头赶路,不想身后传来大呼“让开,快让开!”
紧跟着而来的就是马儿奔驰发出的哒哒声,行人们慌乱不已地避让到了两侧,有几个因为跑得急,直接摔在了地上,好在这一段时间秋高气爽,无风无雨,身上倒没有多狼狈。
快马毫不停留,飞驰而过,众人愤懑地朝着远去的马屁股啐了一口痰,不满地嘟囔了几声,继续赶路。
城门口守门兵老远就看见骑手掏出了一块令牌,直接就放行了,压根没做盘查。
快马沿着朱雀大街一直到了昭阳门口才停下。
骑手从马上跳下,一手拿着令牌,快速跑了进去。
“陛下,左相、吏部尚书求见。”
“宣。”
武德帝头也不抬地道。
“臣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何事?”
武德帝扫了眼两人,又低下了头。
“陛下,臣刚刚收到越州的报信。唐大人扣押了东崖城知府,还限制了越洲知洲贾德昌的自由。臣斗胆问问陛下,唐大人如此行事,可是得了陛下授意?”
“贾德昌吗?”
武德帝抬起头,重复了一下名字,好一会才道“唐泽是朕派去越洲的,朕授了他便宜行事。他是内阁辅臣,又是都察院都御史,却也有权扣押知府,限制知洲自由,等他回来,卿们问一问。”
“陛下!贾德昌是越洲知洲,掌一洲政务,唐泽直接拘禁了他,那越洲事务谁来负责?”
左相沉声道。
“拘禁?方卿不是说限制吗?”
“回陛下,唐大人不准越洲知洲擅自离开他规定的区域,也不能随意接见任何人,说是限制自有,这其实就是拘禁了。”
方伯庸解释道。
“朕知道了。等唐泽回来后听听他的说法再说。哦,对了,和靖之前到越洲赈灾,是吧?”
方伯庸不明所以地回道“是。”
“小泉子,传朕口谕,让淮阳侯世子带一队京兵去和靖府上,没有朕的命令,谁也不准见!”
左相和方伯庸齐齐道“陛下!”
“和靖犯了何事?他是从三品的吏部左侍郎,陛下不能随意兵围。”
武德帝闻言,直起身,漫不经心道“从三品吏部左侍郎罢了。朕之前不是还兵围了正二品的户部尚书府吗?没什么不可以的。小泉子!”
小泉子应声,瞅了瞅左相难看的脸色,匆匆出去了。
“陛下!”
“没什么事,两位就退下吧。”
左相、方伯庸面面相觑,沉默退了出去。
“相爷,你有没有觉得陛下变得越来越强势了。尤其得了京郊大营的兵以后。”
“···和靖有没有做不该做的?”
“相爷,你是说他瞒着我们做了不该做的?”
“没有武德帝授意,唐泽不会对知洲出手。你刚刚听到陛下说了吗?他特意问了和靖是不是在越洲主持过赈灾,看来这事和赈灾还有关系。这样,你去和靖府里谈谈情况。”
方伯庸凝重道“淮阳侯世子很快就会封和府,我去了能行吗?”
“无事。他是我外甥,这么点面子总会给我。你去了后,仔细问问和靖,在越洲做过什么,让他务必详尽道明。咱们知道的越多,对咱们越有利。”
方伯庸这才应了,匆匆出宫去了。
一缕秋阳照在左相头上,他抬起褶皱的手挡着,眯着眼透过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