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龙伯国国主更是居心叵测,虽说月圃有东王公监视,但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那五位夫人尚未成仙,难免被有心人针对。我虽然帮不了你登仙,但帮你护住他们一时,还是能做到的。”
“如此便有劳仙子了!”
于是恒仪也消失在桂木院。
她早就过了伐桂这一关。
……
能伐桂的人都走了,余下之人一时破关无望,便纷纷对田籍指指点点。
但田籍充耳不闻,只是静静地低头喝酒,或者抬头望树。
久而久之,众人渐渐无趣,便各忙各事去了。
徐昭仍留在田籍身边。
他不必伐木,一时间也没找的可记之事,便干脆在此蹭酒。
自前夜浅尝仙酒滋味后,他便一发不可收拾,越喝越上瘾,浑然不顾月宫一日下界一年的区别。
与旁人不同,他因为站得离田籍更近,所以知道田籍目光根本不在桂木神树上,而是在比树更高的天道深处。
“我总感觉,你其实已经想到了伐木之法。”徐昭砸吧着嘴道。
“是有一些想法。”
“那还等什么?”
“等想得更明白一些。”田籍凝思道, “总感觉还差了一点意思。”
“还差什么?”
“谁知道呢?或许就是你?”
“还有心思开玩笑?”
“真不是玩笑。”田籍回过头,认真地看着徐昭,“虽然不知具体原因是什么, 但我总感觉彰之兄是我破局的关键一环。”
徐昭闻言一愣,看了一眼饮之不尽的酒缸,表情怪异道:“要不我去广寒宫给你讨些花生米来?”
这种陈年烂梗田籍一笑置之, 目光再度抬高,越发深邃。
徐昭见状,便明白他真的不是开玩笑,于是神色也渐渐肃然。
“若是能帮得上忙,我自当全力以赴,一如昔年。”
“只是先前览岭子有一句话说的不错,这一回,我们时日无多,再无十七年可等了。”
田籍轻轻一叹。
“也罢,时不我待,便只能且行且看了。”
说到这里,田籍终于迈步,缓缓走到一颗参天桂木之下。
他没有捡起斧子。
这三日他就早尝试过无数遍,以他当下的状态,根本挥不动斧。
斧子在旁人手中只是一柄斧子,在他这里,却代表众生之斧。
作为世界之主,他挥斧,便是众生一同挥斧;他伐木,便是众生一同伐木;他锻体炼魂修法,众生皆与他同步。
步步皆有天地众生牵绊,何其艰难?
所以田籍决定暂时抛开这些牵绊。
圣人之道,泠然善。
“今时今日,我们已经不知道太古之时第一个发现神树可以用来修道的人是谁。”
田籍自言自语道。
“可能是东帝,可能是春木之神句芒,更可能是此前无数名字湮灭于历史之中的失败者。”
“但可以预见,第一个对神木挥出斧子的人,心中所想多半不是修仙问道这种高大上的事情。”
“因为伐木,本就是人族最基本的生存技能。”
言罢,田籍以掌为斧,缓缓平砍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