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狄援军,普通士卒,全都失了魂似地四散逃开。
“穷寇莫追,此战我们主要目的是那座祭台!”
公孙乙高喝一声,将部下重新约束成阵,而后再不管溃逃的敌人,直奔主题而去。
……
从临河营墙到祭台之间,大约有八百步的距离,全力冲锋之下,片刻可至
途中除了溃兵,再无任何阻碍。
眼见胜利就在眼前,不知为何,公孙乙心中反而莫名有一丝不安。
这是来自数十年沙场征战养成的直觉。
行百里者半九十,越是最后关头越要谨慎。
于是明明胜利唾手可得,他仍旧静下心思索了片刻。
这一想,他便发现不安源头所在。
这场战斗,从他下水渡河,到登案,再到破营,虽然敌人被他的坑道吓退是预料中的事,但过程未免太过顺利了一些。
若敌军统帅是个庸将也就罢了,偏偏从先前了解的情报来看,对方似乎也精通用兵之道。
“齐将田恕师从其兄田博闻,而田博闻当初似乎跟随孙峻野一段时间……”
想到那个已经远离人世二十多载的名字,公孙乙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不安了。
当今世人都以为前羽王是他在兵道上的头号竞争对手,然而在公孙乙心中,前羽王虽然出色,却也仅仅是一个出色的后辈而已。
真正称得上他对手的人,还是那个坐在轮椅上半癫不疯的老瘸子。
二十多年前,两人层在破碎的谷道关前对峙过一段时间,若非对方主君太过昏庸,以至于被轻松离间,临阵换将,他还不知道自己得花多长时间,才能带领黑水人杀入中陆。
饶是如此,对方后来千里奔袭梁都,保下吕齐国祚,仍旧出乎了他的预料。
他始终认为,世间用兵之人,唯有孙峻野与自己堪称伯仲之间。
单论用奇,自己甚至不敢说胜过他。
只可惜他死得太早,两人终究未能再堂堂正正对决一场,争出谁才是兵家真正的“神”。
“若敌将兵道传承自孙峻野,此番布置若无暗藏陷阱,反倒不正常……”
就在他思忖之际,大军已经走了五六百步,将将来到祭台跟前。
但也就在此时,原本争相逃命的敌军,有半闾不到一百人的紫龙卫却不但不逃,反而逆流而上,纷纷在祭台跟前集结成阵。
而在他们正中,秩五小宗伯境界的龙尉赫然在列。
公孙乙认出对方身份,正是临海卫龙尉。
当初齐皇肉坦出城请降,自贬为王,正是这位陪同在侧。
想起当初情景,公孙乙当即嗤声喊道:“败军之将,今日何必再来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