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危险的事,祭酒本身也成了一种高危职业。
甚至有人认为,当初青蓝学派祖师况子之所以离开学宫去西泽游历,并非如世人所言受到排挤,而是在联络仙人过程中发现了可怕之事,最终挂职保命离去。
一个直接的证据是,在况子自己留下的手记中,明确记录他首次也是最后一次联络仙山的时候,因为预感到无法应付的危险故,提前中断祭祀。
他甚至还提醒后来继任者要引以为鉴,切莫再轻易联络仙山。
此举被当时学宫诸圣讽刺为疑神疑诡,况子却坚称这是“圣心备焉,神明自得”。
……
看完历代祭酒的记录后,配合先前感知所得,田籍脑海中渐渐勾勒出这千年间学宫与仙山关系的变迁脉络。
“学宫最早就是来自中央之帝麾下的蓬莱仙山所赠。毕竟学宫屹立于地籁之上至少千年,而地籁本身就是中帝属神后土所化,这些都做不了假。”
“到了上古到中古某个时期,大概就是原泽历史记录的千年之初,学宫诸圣就彻底联络不上蓬莱仙人了。”
“这之后又重新联络上的,应该是方壶瀛洲二山仙人所假扮的。毕竟圣人们未曾踏足过真正仙山,而方壶瀛洲到底也属于仙家正统,仅凭有限的几次联络,自然分辨不出两者与蓬莱的区别。”
分析到此处,田籍目光一闪。
“这些都是从表象上能分析出来的东西,而更关键的是,表象之下隐藏的真相。”
“其一,蓬莱仙人为何突然失踪?”
“其二,方壶瀛洲仙人为何要假扮蓬莱,而非说出真相,表明身份?”
“其三,为何后来就连方壶瀛洲的仙人也失联,甚至一联络就会危及学宫祭酒的性命?”
田籍隐约有种预感,这三个问题的答案,很可能关联这方世界最核心的真相,进而为他救世新的方向。
唯一问题是,眼下此地却没有任何人能为他解惑。
“横竖联络仙山的祭坛就在此地,祭祀的步骤也都有详细记录,我干脆自己试一试好了。”
……
听到田籍要亲自联络仙人,览岭子目光变得无比复杂。
他十七年前就得到师兄,也即上任祭酒的叮嘱,自然知道这是取死之道。
从情感上来说,他自然巴不得田籍去作死,绝不提醒他这里面的风险。
可田籍不是世界之主吗?
自己能知道的事,他会不知道,会没有预感?
说不定他故意提出此事,乃是借机考验自己是否怀有歹心?
大概是先前田籍从天道层王者归来的姿态过于唬人,览岭子内心挣扎一番,最终还是将师兄留下的话尽数告知。
哪知田籍闻言后,却不以为意,依旧坚持使用祭坛,希望览岭子这位当代祭酒从旁配合。
览岭子见状,自是不复多言。
心中暗自思忖:“反正该提醒的我已经提醒了,真出什么问题,事后也怪不到我头上。”
“呵呵,我已经开始期待世界之主陨落的画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