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人的意思是,我们帮助舟侨在疾进国抬高身价?”
“然也!”田籍赞许地看了月娥一眼,徐徐道,“你二位都亲历过疾进国借道灭二国的事,当知这场三国之争,即便没有舟侨存在,疾进国也已经掌握了一副绝佳良药。因此我们不论如何出谋划策,都不可能比他们原本做得更好。”
“我懂了。”月娥抚掌道,“你的意思是,既然我们开不出更好的药,那就换个思路,卖装药的葫芦!”
“换个葫芦装药……你们的意思是,我们帮助舟侨取代息黯,成为这场战争最大功臣?”月母结合自身经历,这时候也有些听明白了,“确实,息黯本身就是上国大夫,我们这些无根无名之人,很难得其重用。不像舟侨举族逃命,正是落魄之际,我们雪中送炭正当其时……”
“可问题是,此时息黯离间之策已然奏效,深得国君信任,我们还能如何帮助舟侨取而代之?”月母疑惑道。
“确实,义兽国答应借道,息黯之策眼看着已经成事了一半,我们作为后来者。无法再从头参与谋划。”田籍点头认同道,“但反过来说,若非如此,舟侨又如何会相信搏虎国必亡,进而不得不冒险出逃呢?”
“然则再好的谋划,也总归需要执行之人。舟侨虽然无法参与‘伐交’的阶段,但后续‘伐兵’,却正好是其所长,可以大展身手,完成从这场战争的失败者都胜利者的华丽转身!”
说到这里,月娥与月母都对田籍投来钦佩目光。
虽然月母钦佩之余,又带着点羞愤与不甘。
田籍没有两人反应,而是暗自嘀咕。
“我特意安排在此地停留,除了帮助舟侨自抬身价,也是为了考校一下他的气度格局。”
“如今看来,他虽有容人之量,但自身眼界格局却有限。”
“是将帅之才,也仅限于将帅,比息黯还有不少差距。”
“不过这样也好,一位能容我用我,却自身能力有限的主君,正合适我在此谋划大局。”
……
第四日的清晨,一队打着相邦旗号的车队,出现在疾进国边境,舟氏一族的营地前。
来者正是新任相邦息黯。
随驾而来的,还有大量粮食补给。
舟侨族人饿了数日,此时看着粮车两眼放光,恨不得将车轮子都吞下肚子。
但在家主舟侨的严令之下,之人全都不敢踏出营盘半步,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近在眼前的食物。
“说来惭愧,本相公务繁忙,直到今日,方才得知有义士来投,匆匆赶来接济。”息黯一上来,就表示歉意,“还望大夫不要怪罪。”
“岂敢!”舟侨恭谨作揖道,“小国破家之人,不敢在上国相邦面前自称大夫!”
舟侨这番低伏姿态,看得舟侨微微颔首,脸上笑意更胜,上前扶起道:“以足下才干,如今弃暗投明,还怕将来不能得一个大夫之位?”
言罢不等舟侨再谦让,他又问道:“只是足下既然有意投奔疾进国,为何这数日来,一直在边境徘徊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