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信正思考问题呢,听到了这话,就刻意地转过头来,交代说:“大锤姓刘,在总店是掌柜的,在这也是掌柜的。”
“啊?”刘大锤听了这话,如同平地里捡到了金元宝,一下子愣住了,嘴里说着,低头看看自己衣服上,省得有什么脏东西,只不过这刘大锤专心跟着郑礼信,这种喜悦一闪而过,马上就开始使坏了。
他板着脸,一副掌柜的派头,环视着宽敞、奢侈的大堂,又开始打起了邓三等人的主意:“光清扫干净不行,不管是跑趟的还是门迎,都得懂规矩,客人就是咱的衣食父母,吃谁家的不是吃啊,人家这是给咱送钱,看得起咱们,我觉得他吧,都站门口给我练去,他奶奶滴,见了人,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得鞠躬打招呼,说里面请!”
邓三尽管有些不乐意,可很多事上还拿不准,寻思着先表现表现没错,剩下的事以后再说,于是,他带着一群人走到了门外,开始练了起来,不管谁过来了,都笑着打招呼:“客官,里面请!”
夜色深沉,时间有些晚了,大街上人不多,天气冷了不少,他带着众多的伙计,丝毫没敢偷懒,正执着地练呢:“他奶奶滴,客官,里面请!”
刘大锤去门口看了机会,就觉得这些家伙一改往日常态,态度好多了,不由地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丝毫没发现,自己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他奶奶滴”,已经成了这些家伙的口头禅。
这些人站在寒风里喊了好一会了,老夫子才出去给更正过来。
大堂里,邓文峰尝试着和郑礼信沟通,郑礼信态度含糊,脸上始终微笑着,却没松口。
他提出的准备好了四楼的大间客房,郑礼信根本就不去住。
他一个劲地追问,小九子随口说:“邓掌柜的,你说咱们四楼要是改成餐厅,腾出地方招待客人,就给那些吃不上好菜的庄户人用,是不是利润能好点。”
“他们钱少,再说有些丢人啊。”邓文峰不假思索地提出来了。
“钱少怎么了?庄户人容易知足,来吃饭就吃品尝美食,按照我的观察,他们不会提出过分要求,而且吃饭时间短,这样翻台快,利润同样不少。”郑礼信一字一顿地反驳了起来。
他这种观点显然来自仔细的观察和丰富的经验,说的邓文峰先是欲言又止,继而再也没说什么。
看样,他准备马上把自己这些人从四楼搬出来,好在那里开个平民大餐厅。
就在这时,弥勒佛一脸怒气地从后厨里出来了,老远的就能闻到他浑身的酒气。
这个自负到家的灶头,长期待在后厨里,享受着徒弟、杂工们的恭维,养尊处优,肆意妄为,不管说什么做什么别人都让着他。
人家毕竟号称长春府厨子界的扛把子,光是这个名头,谁也动不得。
还经常耍大牌,弄的邓文峰好酒好菜的伺候着,唯恐这家伙被人高价挖走了。
眼见他要过来吵架了,邓文峰脸露难色地说:“老米手艺好着呢,多少家惦记着呢,咱逢年过节得去他家看看,带着银子和四盒礼。”
他这是提醒小九子让着这个摇钱树点,惹毛了人家不干了,福泰楼就没有了好厨子。
听懂了他的意思,老夫子小声嘀咕了句:“老都一处臻味居再大的厨子都没敢乱来的,马大比他还狂,结果呢。”
想起了马大,他又想起了晚上看到了一个人,不由地朝着后厨看了几眼。
米乐福上来就开始不讲理了,先是说自己在这地方的贡献,然后嘲讽小九子厨艺不咋样,干厨子这样,不能凭借一道什么冰清玉洁出尘不染就能照顾好众多食客的胃口。
言外之意,他是叫小九子当众给自己道歉。
“你把后厨的都叫出来,咱们说道说道。”小九子刚刚一直微微抬头,像是看着房顶,也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