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雍虞安殷,只是个王子,身份尊贵,但没有自己的部民,没有自己的亲军。
输给几个兄弟,他都不服气,蹦出来凌沺这么个外人,也封了叶护,这就让他更加意气难平了。
尤其是此间奈古被灭,大量地域和部民亟待分配,他也想在父王面前表现自己,期待得封叶护。
而凌沺勇武,也自恃勇武,正好就给了他这个机会,若能打败凌沺,岂不就是最好的自我证明。
场间所有人都看向凌沺,等着看他如何回应。
虽然都知道他有伤在身,毕竟当时雍虞罗染派御医北去朔北部,并没有避及众人。
但也正是如此,才能看出凌沺究竟是只会恃强凌弱,惯会趋利避害的假老虎,还是真的狠人,对自己都不在乎。
“好啊。”凌沺笑着应下,随即心中暗自无奈。
怎么每次和人说完,有伤在身动不了手,随后就得跟人打一场,也太难了吧!
“你伤势未愈,今次就免了吧。日后你们兄弟多交流,有的是机会切磋。”就在凌沺当即欲要起身之际,看了半天热闹,一言不发的雍虞罗染终于开口道。
接着其又吩咐下去,很快有舞姬登场,王帐内开始起舞奏乐,推杯换盏,热闹欢庆了起来,没人再多说些什么。
只是一个个,交头接耳之际,仍旧不时将目光瞥向凌沺。
一个不惜己身,勇武善战的凶人,还有汗王护持,让得众人心中思绪百转,神色各异,食不知味。
凌沺倒是造的挺香,酒也没少喝,在老汗王的示意下,跟诸位王子,以及没见过的勋贵,打了一圈。
当初朵颜大会,是在猎场举行的,并非王庭,对很多当时不在场的人,这次也算认识了一下。
晚宴上,也没再发生什么,更没谈及什么重要的事。
大抵就是相熟的人,互相攀谈说笑着,凌沺孤零零吃着、喝着,还有看着。
看着那些人互相聊的最欢,看着那些人大致是站在一条绳上的,看着他们有没有貌合神离,或者眉来眼去…
夏侯灼的那本笔记上,对对手的琢磨,甚至要比行军打仗的事,记录的都更加详尽。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探报,有些人甚至详尽的,连些日常小习惯都有。
什么吃饭时候,不管吃没吃完,只要停筷就会擦下手的。
还有说话时候,习惯手指轻敲桌面的。
还有习惯掠须的、半年不洗澡的,习惯多人运动的,等等……
而且其对这些更看重,曾对凌沺说,就是这些最日常、最容易被忽视的,细小的习惯,最能看清一个人。
凌沺自己是不擅长这个的,但他现在在尝试着用大大爷的办法,去揣摩、去打量。
“看得挺认真,有什么收获。”雍虞罗染突然对他问道。
凌沺在观察别人,雍虞罗染也在观察他,觉得虽然没过去几个月,但凌沺的变化还是不小的。
“没什么有用的,个个虚假的可以。”凌沺耸了耸肩,撇嘴回道。
大概是因为座位是有序的,不是随便坐的,临近的人虽然也都交谈甚欢,彼此交头接耳哈哈大笑的,但除了极少数几个,他们的笑容里带着的都是虚假,并非自在。
“嗯。当一个孤臣,并不是就一定让谁都看出来,你是个孤臣。不能说你故意表现出得桀骜粗狂有错,只是并非最好。”雍虞罗染点点头,看向下方众人,再对凌沺道:
“你看看他们,虚假也好,真实也罢,在这里唯孤和你,像是一个局外人。”
“陛下想说,让我和光同尘?”凌沺试言道。
雍虞罗染是因为君臣有别,是因为一众勋贵对其敬畏。
而他是不被接纳,对于此间所有人而言,他都是一个外人。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