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沺赖歪歪的喊上一句,溜达一边儿自己郁闷去了,引得一片哄笑声。
“你比猴儿都精!”谢皕安看着将士们没了同伴阵亡的悲戚,没了战斗时那股兴奋过去后的双股战战、双目空洞,愣神之后,摇头对凌沺伸出大拇指。
“我是真肉疼!”凌沺没好气的摆摆手。
他又不傻,没有算计过家底,怎么可能随便开口,提高抚恤。
但是有想到,不代表不心疼。
这些钱,全是成婚时荼岚大小贵族给的礼物变卖的,是他而今除了那些部民外,唯一的财产,用光了可就没有了,自己都还没捂热乎呢,哪儿能不心疼啊。
而且钱是一方面,将士们的损失,他也同样肉疼。
他还是想的简单了,认为只要自己能破阵进去,各位大将再争点儿气,敌阵不也就破了么,不过三千人而已,他们将近两倍于敌呢,即便有损失,也不会太大。
可事实给了他一嘴巴子,新卒和精兵终究是不一样的,也就是他们腰悬敌首够吓唬人,占了气势更盛的利,不然这些新卒全拼光了都有可能。
不对、是有溃败的可能。
不用多,哪怕当时再多死几百人,或者他再晚些斩杀敌将腰悬其首的带动,士气也就崩了,这些新卒是不可能战至最后一人的,那不是加倍抚恤就能激励的事儿。
现在虽然也比当时又多战死数百人,可终归是打赢了。
这就还有机会,哪怕隆武城附近他没法再去征募兵勇补足,以后也有机会补足的。
不然他就不止是疼了,自己能杀出逃离,都是幸事。
看似他无人能挡的背后,也有将士们牵扯敌军大量兵力的功劳。
沙场交战毕竟不是单纯的挥刀,无论是腾挪闪转,还是那种生死间的压迫感,都更耗费心力、体力,他也终会有力竭,或者喘息不畅的时候的。
“叶护大可不必如此。”余栀儿,也就是刑五岳他们救的余姓姑娘,来到凌沺近前言道。
“我问过扇扇草原部落每年的大概产出和收益,以公主殿下之前辖部的情况看,叶护每年该能有七十万两白银左右的进账。”见凌沺看过来,余栀儿接着道。
“多少?!”凌沺瞪大眼睛问道,还看了看扇扇。
“公主之前每年都会从部落得到相当于二十五六万两白银的进账,这还是公主部落中有不少部民是曾跟着王后迁居草原,一直减免所有赋税的情况下。”扇扇言道一句,算是替余栀儿证实下所言非虚。
“部民们分给大哥他们之后,还会有这么多?”凌沺再问道。
若是部民全部在他这儿,他倒是不会怀疑此言真假,七十万两白银,平摊万户部民头上,一户也就七两银子,这年头各国人家里人口都不少,三四人是少的,七八人不罕见,也就一人一二两银子的事儿。
可十二个千户侯给出去,便是胡绰并过去的部民都没有多少散户了,他又还能收入多少?
“叶护啊!您以后多了解些好不好!”扇扇在凌沺身边时间长了,加上本身的性子和习惯,倒也不怕他,登时就捂起了脸,有些无语的道。
“千户、万户给出去,也都还在您的辖下,就像您得给王庭纳税一样,他们同样得给您。”余栀儿轻笑道。
“如数给?”凌沺挑眉。
他给王庭的其实不多,一户二两银子而已。他以为别人给他,也是这个数呢。
可现在听这意思,好像不是啊。
“如数给,然后部民再给他们。万户侯是您的七成,千户侯是五成,百户侯是三成。”扇扇回道。
“那部民还有个屁了,都饿死了还差不多。”凌沺蹙眉道。
这时候他才明白,那些贵族为啥那么阔绰,别人不提,罗燕途父子就足足给他了近五万两的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