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直接的,就是奴隶问题了。”
“事实上现在好多奴隶都已经学会了汉话,虽然长得与我们迥异,但思想,终究是要传播到他们之中去的,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这对他们来说,应该是一样受用的吧。”
“如果我告诉父皇,早在七八天以前,就已经陆陆续续有奴隶想方设法的与我取得了联系,希望加入我们,诉求仁德的大汉可以取消奴隶制度,接受他们这些,已经能够说汉话的奴隶吸收为新的大汉公民了。”
“虽然我作为鬼帅对他们的提议已经表达了拒绝,或是推诿,但我敢肯定,这些奴隶们造反的日子不会远了,他们一定会比我造出来的乱子更大,烈度也更广。”
刘协也不否认,道:“压迫愈强,蓄势愈久,反抗也就必然会愈发的激烈,而大汉整体在舆论和认同上,奴隶一直以来都是不当人的,压制也一定会愈发激烈,几乎可以肯定会爆发流血冲突。”
“所以我也是在等,等奴隶之乱的爆发,我大汉王朝与奴隶之间的相互博弈对于未来的思想输出,一定是大有裨益的,我需要从中汲取养分,学习经验,所以这,也是洛阳之乱现在不能停的主要原因之一。”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也就是父皇您这最后的一层深意,我还没有想得明白。”
“啊?”
“就是我大汉如今的勋贵问题,说到底,我大汉这些勋贵才是腐朽的根源,他们存在的本身,就是对底层百姓的压迫,这洛阳城中的种种黑暗,不也正是因为这些勋贵么?”
刘协挑了挑眉,心知刘禅这却是已经认识到问题的核心之处了,笑着道:“可是勋贵乃我大汉真正的国本啊。”
“是的,将士在战场上要拼命,科学家要绞尽脑汁不计成本的搞研发,普通百姓也要在官府的引领下向善而行,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军公爵制度来进行动员和激励,公私合营,勋贵的存在本身又已经是整个国民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
说完,刘禅就低下了头,沉默了片刻。
“但勋贵们富裕的生活却是建立在剥削和压迫的基础上的,洛阳城内,鬼人的生活,奴隶的生活,其困苦的根源难道不是勋贵么?”
“另外,随着时间的发展,咱们就是将授勋管理得再如何严格,也终究是要有的,只要还有,这勋贵的数量就只会越来越多,就只会制造更多的压迫和黑暗,眼下勋贵这祸害只在洛阳一地,但是一百年,两百年,甚至一千年之后呢?”
“咱们授予的勋爵越多,国家的蛀虫就越多,这却是分明在授予自己的根基所在了,然而涉及到勋贵的任何变革都是动摇国本的,不可不慎,何况一旦这个国本方面被动摇,这巨大的权力和利益的真空,必定会导致更加激烈的动荡,况且若是不依赖勋贵,朝廷又如何治理那许许多多的大小企业呢?付诸于商人,那就成了资本家了,付之于官僚,怕是还不如资本家了,好多好多,好多事我都没想明白。”
刘协闻言,也唯有深深地叹息。
很显然,刘禅的思考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更加深入得多,已经涉及到世界的本质了。
而看到刘协叹息,刘禅却是终于忍耐不住,向刘协大礼一拜,道:“儿臣昼也思考,夜也思考,只觉得疲惫不堪,或有所悟,却是朦朦胧胧,始终抓之不住,还请父皇解惑。”
刘协闻言,喝茶,并且是一杯接着一杯,直到将整整一壶茶都喝干了,也没有开口说话。
“父皇?”
“哎,其实,你只是有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罢了。”
“那敢问这层窗户纸,是什么?”
“勋贵之恶,来源于特权,可这份特权的本质又是什么呢?或者我问得干脆一点,你真的认为,勋贵之恶,是洛阳城中压迫与剥削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