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被怼了个灰头土脸之后也不知道是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还是害怕再被哪个初生牛犊给胡搅蛮缠了,亦或者干脆就是对进入实操阶段的论述一窍不通,说多错多,却也是干脆板板整整的跪坐在一旁,黑着脸,一句话也不说了。
法正倒是很开心,今天他脸露得大了。
见状,还是糜竺接过了话题,同样也是颇有些黑脸地道:“各位,天子要的是实操,是实干,是切实能解决问题的方法,这些引经据典的废话,还是不要再说得好,诸位还是不要再跑题了。”
“盐铁专营有利,也有弊,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其实任何的政策都是如此,咱们作为后人,还是以史为鉴,扬长避短吧,那些盐铁专营之弊,真的是解决不了的么?”
“盐铁论,我自小反复看过也有数十遍了,此策之优,可以说是显而易见的,汉武帝正是凭此策才能驱逐匈奴,同时,此法也能抑制豪强兼并土地,发展成尾大不掉的社会毒瘤,最后,便是遇有大灾大疫之时,朝廷可以控制市场上商品的物价,这样的三点好处,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当然,对于专营之弊,咱们也不妨直言,总得来看,这个盐铁专营之弊最主要的也是三点,第一,是质此价高,由于官僚机构相对臃肿,冗员,所以效率一定更加低下,同样的商品,由朝廷专卖几乎一定比民间自由买卖来得贵。”
“第二,是不合时宜,或者说是无法做到因地制宜,比如同样是盐,豫州卖十文钱就很合理,但是青州如果也卖十文,这就很不合理,况且全国的商品统一成一个或是几个标准,根本无法满足全国市场的差异需求。”
“第三,是官商不分,商人成为官僚,官僚成为商人,一旦贪官污吏横行,百姓必被百倍盘剥,甚至是进而影响朝廷决策。”
“咱们不妨一个一个来,难道这些弊病真的都是没有办法解决的么?”
糜竺的这个段位,就明显是高出来不少了,一席话说完,就把话题从要不要恢复盐铁专营,引导向要如何恢复盐铁专营的上面来了,而且说的确实都是干货。
却见一老头站起来,颤颤巍巍地说道:“诸位公卿,陛下,老朽乃是北海郡的山民,青年时也曾做过三十几年的县吏,这次特意从荆州乘快马赶来,骨头架子都快被颠散了,就是为了向圣天子,以及满朝诸公陈述青州民情,既然诸贤已经提到了管仲、齐桓公,能不能也允许我来说句话呢?”
荀悦道:“请诸老来,就是为了让我们真正的了解民间实情的,老先生还请畅所欲言。”
老头点头道:“是啊,是啊,老朽已经是土埋半截的人了,说话做事,自然也就没了那么多的顾虑,那我就直言了。”
“刚才,糜使君的话,我也听懂了,你所说的盐铁专营之弊,你说了三条,但其实归根到底,都是同一回事儿,即官吏腐败,懒政,对吧?只需由朝廷制定严苛的,详细的条陈,精简行政机构,并且坚决地执行下去,严查贪腐问题,这三条弊病自然就可以迎刃而解,对不?可是敢问诸公,这真的是做得到的事情么?”
“可是老朽当小吏当了几十年,服侍过十几位大人了,深知一个道理,这政策啊,从诸公手中刚指定出来的时候大多其实都是良策,可是一旦颁行天下,却反而大多都是恶政了。”
“老朽来的时候,有大人问过老朽这样一句话,说老朽活了七十余载,什么时候生活的是最好的?老朽是想了又想,最后发现,往往是这朝堂陷入内斗,外戚专权的时候,咱们过的才是最好的,因为朝中诸公忙于争权夺利,没心思搭理我们,少颁行一些所谓的惠民之策,或者说是少颁布一些政策,俺们的日子过得就能好一些。”
“俺们青州位于海、岱之间,自古便产盐、铜、铁、鱼,但是土地却多有贫瘠,光靠种地,是不足以养活全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