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兵卒都一清二楚。
这个情况大约就跟出租车司机聊国际风云一样,回过头一看啊,人家司机说的还真未必不如一些皓首穷经的专家。
反正事情就摆在那里,想要往上爬,该怎么办,并不难猜。
这就是欺上不瞒下的道理。
毫无疑问,你察罕帖木儿想要更进一步,论功行赏,你身边的那些人也会飞黄腾达的。
但是对于普通士兵来说,还剩下什么?
继续打下去……推翻大都皇帝,灭孛罗帖木儿,然后皇太子登基,再猜忌察罕,又拉拢李思齐之流,继续铲除察罕帖木儿!
别折腾了!
受不了了!
你们大元朝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吗?
瞧瞧同样是十年征战,那些跟着大明的将士得到了什么?
田地,家庭,娶妻生子,安居乐业……战死的有抚恤,活着回乡的都是英雄,吃得饱,穿得暖,走到了哪里,都是众星拱月。
那才是人过的日子,跟他们比起来,我们连牲畜都不如!
虽然说军中相对闭塞,有些消息未必准确,但是从一些说书唱戏的人嘴里,从那些南来北往的商人嘴里,还是能得到一些情况的。
早在当初,吴大头就能从大牢里面安然脱身,人心向背,可见一斑。
发展到了今天,究竟有多少心向大明的,连张希孟都没法估计。
毕竟凡是赞同均田的,同情百姓的,想过好日子的,厌倦了战乱的……哪怕是蒙古贵胄,也不乏这种人。
面对韩宋,察罕帖木儿尚且能驾驭部下,用兵如神。
可是面对明军,尤其是在接连失败之后,长久积累的隐患一次性爆发……说实话,没有领兵大将,成建制投降大明,都算是察罕运气。
真的是垮了,没有救了!
“难道要我们父子,坐以待毙吗?”王保保发出了悲愤质问。
李克彝微微一怔,随即道:“公子,实不相瞒,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就是挑选那些不能被均田两个字收买的!”
王保保皱眉头,“你,你不妨说得仔细点。”
“公子,这几十万人,里面汉人居多,他们,他们已经不可靠了,还是要指望着蒙古精锐。还要那些不是中原出身的蒙古人,色目人。当然汉人也行,但必须是豪门大族,地主富户,痛恨均田,跟大明有血仇的,唯有他们,才值得信任。一句话,咱们要重新整军!”
王保保越发惊诧,“这,这话倒也不错,可你怎么不早点跟我爹说?还有,你现在说了,能有什么用?我们都到了这一步,还能东山再起吗?”
李克彝苦笑咧嘴,一个人减肥都很困难,还想着几十万兵马,从上到下整顿?
那跟自杀又有什么区别?
“公子,当下还有一条路,如果去怀庆,汇合平章,想走太行陉已经是绝无可能。公子唯有立刻带兵渡河,前往济源,走轵关陉,然后沿汾水北上!这是唯一生路!”
王保保略沉吟,立刻道:“确实,轵关陉虽然不如太行陉,但事已至此,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不过我不能自己去,我要给我爹送信……”
“不行!”
李克彝急忙拦阻。
王保保怒视着他,“你,你想陷害我爹?”
李克彝咧嘴苦笑,“公子,我现在兵马全无,只剩下这一条老命,想的无非是求生罢了……我敢断言,公子从陕州撤兵,陕州明军必定会渡河北上,甚至是袭击解州的。”
“不可能!”
王保保断然摇头,“陕州明军苦戰多日,损失惨重,他们又如何能出兵?還有,李思齐尚在,他又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