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逸师太疑道:“李师弟既是衡山派亲传,为何昨日来时不曾讲明,却说自己无门无派?”
丁勉先笑道:“嘿嘿,人家是未来掌门,微服私访,察看这刘正风有何劣迹,有什么不可以的么?”
他身材魁梧,说话气势压人,定逸师太本欲再争,最后却还是摇了摇头,道:“这位青年英侠原是我五岳剑派之人,那是再好不过了。”
“莫大先生若要将掌门之位传给他,我定逸自也是支持的!”
丁勉一张肉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道:“哈哈哈,定逸师太深明大义,实在是我辈楷模!”
定逸师太道:“楷模不敢当,只是老尼还要问一句。诸位嵩山派的师兄为何要将刘府门人与家眷都以刀剑相加,这有些太过凶狠!”
丁勉声色一厉,道:“师太不知个中原委,让我来问!魔教中有一位护法长老,名叫曲洋,不知刘师兄是否相识?”
刘正风脸色登时一变,口唇紧闭,一言不发。
丁勉再问过一遍,刘正风才叹道:“不错!曲洋曲大哥,我不但认得,而且是我生平唯一知己,最要好的朋友!”
霎时间,厅中嘈杂一片,纷纷议论。
谁也想不到刘正风竟承认与一位魔教长老相交,且是最好知己。
只因正邪势不两立,水火不容,见面即要打杀,绝无交友之理,这简直是冒了天下之大不韪!
丁勉见刘正风承认,笑了笑,道:“好,那么我们便请这位衡山派的未来掌门,替莫大先生所来的李不负师弟来评评理吧。”
“李师弟,你说与魔教中人相交,会是出于什么目的?”
他将话头抛给了李不负,李不负皱眉道:“胖师兄,我怎知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想必是为了探听魔教虚实,好为正派通风报信吧。”
“刘正风一片赤胆忠心,可昭日月。我微服私访,这点是考察到了的。”
李不负顺着丁勉捧他的话往下说。
丁勉闻言,不禁感到十分语塞,勉强道:“还是请刘正风师兄说说罢。”
刘正风叹道:“我与曲洋兄一见如故,却只以音律相交,绝不论及正邪与武功,他擅长七弦琴,在音律之中我听得他品行高洁,绝非魔头一类。”
丁勉冷笑道:“这都是魔教的伪装罢了。李师弟,你怎么讲?是劝刘正风杀了曲洋,还是让他自刎谢罪?”
他赫然是将李不负当作了一个傀儡皇帝一般,虽句句问他,却并无敬意。
——李不负在旁,暗自计量:这刘正风看来也不像是坏人,我若是他,我一口否认也就是了,而他偏偏承认,要说什么音律相知,实在太过老实。
而此刻,随着丁勉问罢,千余名群雄的目光又交汇在李不负身上。
李不负淡淡道:“胖师兄,这是我衡山派的家事,自然先不用群雄们来费心插手了。”
丁勉暗喜,心想这李不负还是会说话,一句话便不能使这上千人跟着起哄了。
李不负又道:“我与泰山派的天松道长有些过节,只怕稍后泰山派与我为难的话,未免就让我太难堪。”
丁勉眉头一皱,问道:“泰山派的诸位师兄想必自也不会管到衡山派来的。”
李不负道:“是,胖师兄说得对,衡山派的家事本该由衡山派处理的,是么?”
他一口一个“胖师兄”,本让丁勉非常不满,然而这时正是用的着李不负的时候,他也并不动怒。
丁勉又夸赞道:“自当如此!我们都很尊重你这位衡山派未来掌门人的。”
李不负道:“好,那便也请诸位嵩山派的师兄都退出去吧,我和这刘正风好好说说,劝他从善就是。你们如今都可以散了。”
丁勉闻言,顿时呆住,不知接什么话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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