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回到东京,听欧阳旭说了他答应赵盼儿的那两件小事,不禁急道:
“官人,万万不可啊,那份退婚书你绝对不能写,你想啊,那赵氏诡计多端,又出身欢场,满嘴鬼话,万一她拿了退婚书,立刻跟你翻脸,到官府告你退婚另娶怎么办?”
“行了,盼儿不是这样的人!”
欧阳旭脸上颇不耐烦,心里却是担忧了起来,这时,德叔又继续道:
“官人,忠言逆耳啊,那赵盼儿不肯给老奴同心佩,还张口索要五百两黄金,现在又问你要退婚文书,这分明就是包藏祸心啊,既然退婚,那就肯定有过婚约,你不会连这点道理都不明白吧?那赵氏对你有恩,老奴之前虽说并不怎么喜欢她,可平白无故的,也不会随便去中伤一个妇人,可她真的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啊,你不知道,当初她为了稳住老奴,竟然一边装得伤心欲绝,一边转头就来了东京了,比老奴还快几日啊!”
听德叔说完,欧阳旭猛地站起身,一甩衣袖,背对着德叔坚定说道:
“德叔,你快别说了,你说什么我都不相信,盼儿她绝对不是你说的这种人!”
从小看着欧阳旭长大,他是什么样的人,德叔比谁都清楚,知道他已经听了进去,德叔又最后劝了一句说道:
“官人,这害人之心不可有,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那退婚书就是你的把柄,难道你真的想这一辈子都受制于那赵氏不成?”
“好了,德叔,你快别说了!”
欧阳旭满脸悲戚,停了片刻,又道:
“对了,德叔,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盼儿的那幅夜宴图,是不是被你放在了给柯相公的寿礼里给送出去了?”
“老奴有罪,老奴有罪!”
听到欧阳旭问到那幅夜宴图,德叔立马跪到地上,左右扇了自己两个耳光,解释道:
“官人,那柯相公是你座师,他过寿,你送的寿礼太过于菲薄了,老奴就自作主张,把那幅夜宴图就给加了进去,老奴有罪,老奴有罪啊!”
“老奴有罪,老奴有罪,你就会说一句老奴有罪!”
听见德叔又开始反复念叨这句口头禅,欧阳旭不禁愤怒吼道:
“德叔,你是不是合着,你只要说了这句话,我就必须得原谅你啊,多少次了,多少次你自作主张了,当初,我让你去钱塘告诉盼儿,我高中之后,由家中叔伯安排另娶,可你非得去显摆宫中贤妃赐婚,把她惹急了来了东京,再后来,我让你去给老师送寿礼吧,你非得自作主张,去把夜宴图加了进去,你说,我现在怎么办?德叔啊,你这哪是我欧阳家的忠仆,你分明就是欧阳家的祖宗!”
“老奴有罪,老奴有罪!”
见欧阳旭怒火滔天,德叔立马跪在地上用力扇起自己的耳光,诚惶诚恐的样子,就在欧阳旭刚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家里的小厮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扇自己耳光的德叔,然后看向依旧面带愠色的欧阳旭恭敬通禀道:
“官人,昨日来的赵娘子在门外求见!”
“盼儿?”
听见赵盼儿又找上门来,欧阳旭面色微变,他昨日答应赵盼儿的那两件事,如今看来,他是一件也做不到了,就在这时,还不等欧阳旭想清楚到底该怎么办才好,跪在地上的德叔却立马看向家里的小厮吩咐道:
“小四,你快去把那赵氏打发了,就说主人不在家,别让她在门口杵着了,今晚主人还约了那高家娘子去清晖园赏桃花,可千万不能被那赵氏给搅合了!”
听德叔吩咐完,小厮看向欧阳旭,欧阳旭不禁看了一眼德叔,他心里也没有什么好的主意,便朝着小厮挥了挥手道:
“你先下去吧,就按德叔说的做!”
“是!”
小厮恭敬退下,他急走到院子里,拿起一把竹扫帚,接着便打开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