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
尤其是明军的火炮寒光幽幽,一片片让人摄人心魄。明军将士满脸风霜,他们抬头挺胸、肃然而立,刺刀雪亮,让城墙上的清军一时心头沉重,压抑至极。
河南卫军,兵临天下,要击败他们,谈何容易?
清军人群中,许多人脸色苍白,有人额头冒汗,就连许多老兵也是惴惴不安。
这些明军一看就是百战强兵,这一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明人,拿回自己的东西来了!
辽阳,从前明国的辽东都司驻地,盛京,不过原来的沈阳城而已。自努尔哈赤“七大恨”起兵,清军占了辽东,对汉人烧杀抢掠,灭绝人性的大屠杀,黄太吉时屡次入塞,烧杀抢掠,罪行累累,罄竹难书,他们心中比谁都清楚。
明军,摆明了就是来复仇的,大清国派出的使者,满洲的王公大臣巴布泰和岳乐都被当场格杀,可见血海深仇不共戴天,注定了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恶战。
难道说,大清国的气数真要尽了?他们也要沦为这个短命王朝的殉葬品?
清军统帅多尔衮眺望着城外的明军大营,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和议失败,大清国的使者巴布泰和岳乐身首异处,汉臣范文程被扣押,对多尔衮来说,奇耻大辱。
和谈失败,在他意料之中,但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王泰这个狗贼,怎会如此下作?
这样一来,他岂不是害了巴布泰和岳乐?
多想无益,还不如想想,该怎么对付城外的明军吧。
河南卫军火器犀利,悍不畏死,再加上都是骁勇善战的猛士,这,可是一场硬仗!
“王泰此贼,人面兽心,恶魔呀!”
多尔衮旁边的辅国公噶布喇高声怒骂,脸色通红。
噶布喇是巴布泰的长子,父亲被派去和谈,却被王泰当庭斩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噶布喇自然是恨王泰入骨了。
“还有那个范文程,身为我大清国的使者,苟且偷生,还偷偷让自己的家眷潜逃,真是一条忘恩负义的狗奴才!”
另外一个发话的王公大臣,简郡王勒度,此刻也是脸色阴沉。
勒度是郑亲王济尔哈朗的三儿子,父亲自辽阳城败归,卧病不起,而他的兄长济度在辽阳城战惨死。他对王泰和河南卫军,自然也是恨意满满。
“李自成有消息吗?”
一众王公大臣中,忽然有人小声问了起来。
“问李自成有个屁用!李自成被赶到陕西去了。指望他出兵相助,远水解不了近渴,恐怕是没什么指望了。等灭了盛京城,下一个就是李……啊!”
一个一根筋的清军将领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已经挨了多尔衮一马鞭。
“巴尔曼,你要是再乱放屁,小心你的狗头!”
多尔衮冷冷一句,巴尔曼赶紧低下头去,捂着脸,紧紧闭嘴。
“这一场国战,恐怕是无法避免了。”
多尔衮轻声说道,脸色难看。
“传令下去,让将士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千万不能懈怠。有谁要是敢违抗军令,休怪军法无情,也休怪本王不讲情面!”
众人心惊胆战,连连称诺。
睿亲王的淫威,谁敢不从。
多尔衮下了城,看了看周围,轻轻叹息了一声。
明军兵临城下之前,其实可以选择逃离。但谁也没有想到,十万大军驻守的辽阳城,被明军一把火,逼的半天就破。盛京城的皇室再想逃离,已然来不及。
另一方面,逃亡也只能是蒙古草原或者更遥远的苦寒北地。不过,北有哥萨克红发蓝眼睛,西则是居心叵测的蒙古族人,当年清军平定蒙古各部落,用的可是刀枪和血淋淋的杀戮。
逃离到这两个地方,或许,苦寒的北地,还可以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