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狠狠砸来,战马悲鸣倒地,耿继茂只感到一阵剧痛,跟着摔倒在了地上。
耿继茂想翻身起来,腿上的剧痛传来,他定睛瞧去,不由得放声嚎叫了起来。
“我的腿!”
家丁们赶到了跟前,看到血泊里的耿继茂,个个都是心寒。
耿继茂的右腿血肉模糊,膝盖以上的部分白骨森森,鲜血淋漓,仅靠一块皮肉相连。
“快,把少将军的腿绑起来!要是血流干,人就没得救了!”
家丁们上前,手忙脚乱,赶紧把耿继茂的腿勒紧,这才发现,耿继茂的右掌手指,也断了三根。
耿继茂很快就昏死了过去,家丁们胆战心惊,把他抬了下去。
“准备!”
眼看着清军到了山脚下,向山上推进,各个战壕里的南阳卫军站好战斗位置,上千杆火铳搭在土袋之上,黑压压的铳口,对准了前方的清军。
“射击!”
“射击!”
几乎是同时,双方一起开火,爆豆般的响声连绵不绝,山上山下,硝烟弥漫,模糊不清,犹如迷雾。
清军火绳枪虽然发射慢,但人数众多,排铳威力极大。不过南阳卫军也打聪明,他们借着土袋掩护,头盔精良,不断向下发射,每一轮排铳造成的杀伤,远远大于清军。
他们的震天雷也不再乱扔,而是瞄准了盾车和射击死角,那些负隅顽抗的清军死伤无数,架上来的小炮也被南阳卫军一门门摧毁。
尽管不断有军士中弹倒下,但南阳卫的排铳打击始终没有停歇,连绵不断,而且越打越熟练,越打越快。
一旦进入战争的氛围和状态,人本身的恐惧消失殆尽,脑子里剩下的只是服从军令,肆意厮杀。
“射击!”
军官们的怒喝声响起,火铳齐发,响声不绝,烟雾弥漫,汉军旗的火铳手,以及蒙古藩兵的弓箭手,他们身上血雾连连,被打的东倒西歪,一排排栽倒。
眼看着亡命而上的清军一片片冲上,一片片倒下,从山脚到山腰,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都是尸体和伤者。伤者在血泊之中呻吟哀嚎,有人满身血洞,有人肚肠直流,晃晃悠悠走动,形同鬼魅。
徐未朝暗暗心惊。他指挥着周围的军士,不断射击,不知不觉,已经成了一个老兵。
火炮肆虐,火铳声对射中,双方将士纷纷倒下,南阳卫损失了五六百人,而攻山的汉军旗、蒙古藩兵,死伤了足有四五千人。
清军死战不退,犹自苦撑。南阳卫火器齐鸣,将士不惧伤亡,双方恶战连连,战壕前的尸体越积越多,已达五六尺之高。
令旗不断挥舞,鸣金声连绵不断,死伤累累之下,清军终于下了收兵的军令。
所有的清军脱离了战场,疯狂向后退去。南阳卫火炮齐鸣,清军退兵途中,又留下一路的尸体和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