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看见前方不远旌旗飞舞,黑压压的官军布满了官道,刀枪耀眼,正在向着潼关方向而来。
孙传庭摆了摆手,示意马车停下,想等官军过去再继续赶路。
官军沿着官道,缓缓而来,他们身材笔直,抬头挺胸,一个个黝黑健壮,队伍之中,火铳兵占了多数,他们荷枪而行,队列整齐,脚步一致,目不斜视,更有炮车无数,滚滚向前,骑士志得意满,马如墙进,黑压压一片,蔓延数里。
官军数千人马,除了行军的车轮声、脚步声和马蹄声,整个大军大阵刀砍斧削,寂然无声。
孙传庭心旌摇动,不由得脱口而出。
“真古之虎贲也!”
话音未落,孙枝秀大声喊了起来。
“大人,这是王泰的部下!”
孙传庭定睛一看,果然旗帜的海洋中,“王”字大旗醒目异常。
陕西之地,也只有王泰,才能训练出这样的虎贲猛士,不是王泰的乡兵,又是何人
武大定看向孙世馨,却见她径直上了马车,躲入了轿子之中。
“孙副将,这不是你故意安排的吧”
孙传庭看着孙枝秀,眼神冰冷刺骨。
孙枝秀一下子急了起来,赶紧解释道:
“大人,小人这几天都在潼关城等候大人,并不知道王泰要来潼关。这事,武总兵可以作证!”
武大定也是急着解释道:“大人,真是不知王泰的大军要来,否则小人们怎会自讨没趣!大人明查!”
孙传庭脸色缓和不少,看着前方而来的大军,百感交集。
孙枝秀看了看孙传庭,迟疑道:“大人,要不小人去问一下,王泰在不在军中”
孙传庭微微点了点头,孙枝秀上了战马,打马向前而去。
“大人,你坐!”
常随赶紧从马车上拿下板凳,扶着孙传庭坐下。
王泰是肯定来了,算算时间也是。他要去河南上任,不可能赤手空拳。
孙传庭叹了口气,想起了当年那个深夜在陕西巡抚衙门的对话,往日的情景仿佛就在眼前。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趋避之。王泰,你既然有如此的志向,为何又自甘堕落,贪恋富贵权势,而攀附阉党?”
王泰,老夫错看了你,你真是让老夫失望至极呀!
孙传庭目光扫向马车,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女儿倔强贞烈,她和王泰,恐怕也是难续前缘了。
大军到了孙传庭跟前停下,果然是龙精虎猛,人人彪悍,一门门火炮炮口幽幽,浑身泛着寒光,和甲胄相映生辉,让人冷意顿生。
“你来了。”
看到匆匆而来,单膝跪地的王泰,孙传庭心情复杂,想要怒斥,却是提不起精神。
“大人,小人要去河南上任,不知大人到来,理应退避三舍。还望大人恕罪。”
王泰显然没有料到,孙传庭会到陕西上任。不过,只要孙传庭没有被下狱,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王泰,你已经是正二品的都指挥使,我一个小小的芝麻知县,当真受不起你这一拜!”
“大人为国为民,天下无人不知。王泰今日的前程,都是拜大人提携,大人受得起王泰一拜。”
孙传庭微微一笑,忽然脸色一变,正色道:“王指挥使,你这二品大员的官衣,我可是求不来。要拜,还是拜你的高公公、杨阁部吧。”
孙传庭的话语听在耳中,王泰抬起头来,站直了身子。
“大人,大丈夫能屈能伸,为达目的,折节下跪也是常情。大人官拜总督,拒不赴任,天子固然刚愎自用,大人难道就没有一点过错吗?大人和天子较劲,如今把总督之职交予了杨文岳,以他的才能,不能担当重任,于国于民,利弊昭昭。大人去紫阳县上任,大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