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又多了些无力感,但又有一种欣慰——
一个成年男人,如果不能担起自己的责任和感情,为自己的诺言负责,还要毫无主见地随波逐流任人摆布的话,那也就太失败了。
顾烨并不是一个会对自己的儿子棒打鸳鸯的人,但他必须让顾辰逸清楚自己所要承担的一切。对于顾辰逸是否能够找到两全其美的解决方式,顾烨一直是有自信和期待的。
之前来去匆忙,还未好好逛过飞霞关,顾家军如今驻扎的城池名字很文艺,叫流云城,飞霞流云,倒也雅致。
寻了个有军属前来探亲的当口,我便走了出去,在城中随意逛着。
师父给的银子总算派上了用场,我本想着要瞧瞧流云城的首饰铺和成衣店,添置一些女子的装饰。然而我这个人逛街只有三个喜好吃食、药材和话本子,恰好流云城中正有药材摊,我见了自然是走不动道,挑挑拣拣地就用掉了大半时间。
等站起身来,我才有了种前胸贴后背的饿感,然而自己居然这么久只逛了个药摊,连去哪里找吃的都不知道。正愣在原地出神,药摊老板是个精明人,一眼看破道“姑娘,我们这东市都是药材、字画、古玩、书籍之类的雅物,要找好吃的好玩的可得往西去。”
我谢了老板朝西市走去,北方城市奶制品多,一路上酸奶、奶酪之物随处可见。我买了杯撒了果干的酸奶,酸奶浓稠,果干香甜,含在嘴中清爽不腻。我心下喜欢,便多买了一杯打算给辰逸,又想到天色毕竟已经不早,便端着两个杯子预备回军营去。
西市里摊多人杂,路也四通八达,我生怕迷路,只能边走边细细辨别方向和路线。正在探头探脑,人群中却见到了一个熟面孔。
是怡亲王的手下之一——而且是在天牢内被阿楚偷袭的那个。
早些顾家军与北戎决战之前,怡亲王以为免战火伤及皇室中人,引得人心惶惶的理由离开了定雁城,监军王禧亦跟其逃离。其时顾家军忙于作战,无暇顾及;加上怡亲王此行本就是为了博个忧心国事,关心边境军民的名头给皇上交差,更是指不上他领兵上战场,此事便不了了之。
从怡亲王上路之日开始,算时间这时候也该到了京城了,而他的部下却出现在飞霞关,实在可疑,幸喜我这记忆力倒还不错。
当日我戴着面纱,他应该没有看清我的脸,而集市上人多,以随意闲逛之名跟着他,即使被发现也有找借口的空间。
跟着他左拐右拐,到了一家酒馆门口,此时尚未入夜,是酒馆生意正好之时,店内座无虚席,劝酒让酒、划拳喝彩之声不绝于耳,我不动声色的到柜台前排队等候,借机站到了那个人身后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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