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并没有什么用,他轻而易举的拦下了我,我甚至能清楚的看到他瞳仁中我的影子。
顾家的冤屈已经洗脱了,死伤的将士也被厚恤,意图陷害他们的内奸和贼人也抓到了,于他,于顾家,都是再好不过的结果了。
可是他的脸上为何还是一丝喜悦也无,甚至还有些难掩的疲惫。
他望着我,冷寂的眼底突然就有了神采。
他突然向我走来,我来不及避闪,一下子被他抱了个满怀。
我不懂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在找上门来说了一堆伤人绝情的话,一脸坚决的把你甩了以后,又跑过来抱着你呢?
我想要挣开,可那个怀抱反而又紧了几分,他在我耳边低声唤着“然儿……”
“滚!”我伸手去推他,另一只手去摘头上的木簪子,“你再这样,我就用簪子在你身上扎两个窟窿!”
他一点没有要闪避的意思“若这般就能让你消气,你便扎吧。”
我手起簪落“这是你说的!”
然而我终究于“心狠手辣”这四个字上还是差了些,簪尖就停在他的心口上,却没有再深入半分。
我持簪的手一瞬就松懈下来“你当初是为了你母亲的事执意要和我分手?”
“现在真相大白了,所以你后悔了?”
“是。”
“但你说我就是你的消遣,说我配不上你,这是你的心里话吗!”
“我本以为,我们二人只能此生缘尽,我无法说服父亲,也无法说服自己不顾及母亲的感受,与其叫你为此纠结伤神,不如叫你厌弃了我的好。”辰逸笑得让人极为心疼。
“所以你是把我当消遣吗?”其实在陈姝将从前发生过的波折讲与我听时,我就已经有了猜测,但人心,从来难测。
“绝对没有。”辰逸急道。
“我配不上你是吗?”
“怎会,在我眼里然儿就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
我挣开他的怀抱,笑了“辰逸,你的脸疼不疼?”
“什么?”
“你当初说出来气我的话,被你自己一句句驳回去,你有没有觉得你在抽自己耳光?”我摩挲着手中木簪,笑意浅浅。
“然儿,仔细伤了手。”他伸手想取过我手上的木簪。
我躲过他的手“少将军,你说是不是?”
“当日之言非我真心,我亲自驳了又如何?”辰逸道,“我心里从来只有然儿一人,我的妻子,也只认定你一人。”
“等等,你的妻子?”我望着他“你要娶谁,向你爹娘说去,我可没说要嫁你。”
“然儿,我知道你在怨我。”
“怨你是应该的,我若不怨你,就是对你彻底死心了。”我笑望着他,气定神闲,“顾辰逸,抱抱我再哄上几句情话就想让我对你像从前那般,那是你在做梦。”
“然儿,那我该做些什么?”
“嗯……你要不要去请教请教你二哥三哥,你嫂子们生气时怎么哄她们开心的?”我一脸得意的绕过他出门,“不过呢,有些法子未必对我有用,看少将军聪不聪明了。”
顾辰逸望着女子淡定而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一柱香的功夫后,我与阿楚、辛夷坐在英国公府的席面前,苏氏端庄优雅地举杯祝词后便开了席,我们三个面对满桌精致华美的菜式兴致一下子就来了,吃得极其认真。
离我最近的是顾家几位女眷,除了顾家前世子顾辰远的遗孀陆氏深居简出,未曾前来,连顾烨十二岁的次女顾茉也到了场。而她们不出所料将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我身上。
“沈姐姐,茉儿听说,此次正是你和陈姐姐还有古姐姐,不辞危险赶赴北境救了爹和哥哥,茉儿实在是感激又钦佩。”顾茉柔柔的笑着,满眼都是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