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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我为什么这么奇怪。”
齐宣遥望远处昏黄斜阳,轻笑道:“许诺,你知道吗?现在面对六打十的局面,自己阵营里还有一个随时可能跑路的路易。
情况好难啊。
可是不知为什么,越是这般,我就越是……”
齐宣转头看向许诺,咧嘴一笑,“兴奋!像是血液在沸腾!”
许诺愣了一下,然后也笑道:“你这种性子啊,还真是适合当太玄行走。”
“是啊。”
齐宣满脸笑意,转头重新望向夕阳,张开双手,似要拥抱这片天地,“我很庆幸自己能来到太玄,在这儿,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活着。”
“那以后呢?”
许诺忽然问了句,“齐宣,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以后拥有了安稳生活的权利,你会放弃这种游走万界,经历各种危险任务的生活吗?”
“额……”
齐宣看着她脸上的认真表情,愣了愣,“你要我现在回答?”
“当然。”
“可以后的事情我们都不知道,没人知道我以后会怎么想,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
齐宣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看着许诺那对明亮清澈的丹凤眸子,认真说道:“如果要我现在放弃这种生活,我不愿意。”
“不愿意?”
“不愿意。”
许诺怔怔地望着他,眼里好似有最后一丝希冀,“哪怕是跟我一起?”
“……”
短短时间,齐宣第二次沉默。
但最终他还是摇头笑了笑。
“许诺,你是我打心底承认的第一个朋友。”
说罢,齐宣跳下马车,翻身上了自己的战马,攥着缰绳策马冲向前方,好似要去追上军队前边的戚继光。
马车上,清风吹起了女子的红色衣摆。
她平静地望着齐宣策马远去的背影。
清风卷起草叶,可在这数日不曾降雨的地界,却好似有几颗晶莹水珠和草叶一起,随风飘向远方。
许诺收回目光,抬手擦了擦眼角,自嘲一笑。
是啊。
她是他的朋友。
但也只是朋友。
原来有些东西,甚至还不曾开始,就已经迎来了它的结束。
“许诺姐?”
林显忽然从车厢帘子里探出一颗脑袋,好奇地看着许诺,“雨竹姐姐让我出来看看你在干嘛。”
“我在看雨停。”许诺轻声说。
“哈?”
林显一脸诧异,“可这几天压根没下过雨啊?”
“是啊。”
许诺闭上眼睛,轻声一笑。
“从来,就没下过雨。”
……
……
数日后。
岑港十里外!
浙江总兵俞大猷军部驻扎处!
一个个军帐在此扎起,几支巡逻的队伍往返游走,现在是正午的饭点,一些负责炊事的士兵已经开始架起大锅,烹煮饭食。
戚继光率领三千明军缓缓走进此处,齐宣策马与其同行。
“好丰盛的午饭啊……”
齐宣看了眼那些大锅里煮的东西,忍不住嗅了嗅鼻尖,很香,有肉有土豆。
“那是因为要抚慰军心。”
戚继光小声说道,然后瞥了眼远处的几个大帐,“看那儿。”
齐宣随之望去。
是伤兵。
缠着绷带,用木板固定断臂的在那都不算什么,因为还有众多缺胳膊断腿的士兵们,足有上百!
隔着数百米,齐宣都能听见那些负伤将士们的哀嚎声。
“在此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