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扶在床栏上准备起身。
“你别动,你赶紧睡吧。”陆怀安摆摆手,自己拿了件衣服去洗澡了:“我自己能行,我没喝多少。”
知道他家里有孕妇,大家伙儿都没怎么敬他酒。
更何况,今天是钱叔主场,自然都是灌他酒去了。
等陆怀安洗完澡出来,就看到沈如芸只是变了个姿势,竟然还没睡。
“怎么还不睡?”陆怀安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奇怪:“没哪里不舒服吧?”
“没有。”沈如芸心情有些低落,却不想他担忧。
想了想,她随便捡起个话题:“最近都没收到什么图纸了,龚皓这边有什么进展么?”
“没有呢。”
龚皓现在安排这些业务员到处跑,都已经是个很大的麻烦事了。
本就是随便捡的话题,沈如芸也不意外:“嗯呐,要是人都能自己找上门来,卖机器卖图纸给我们就好了。”
谁说不是呢。
像去年那个病怏怏的男人,就高价卖了一套图纸给他们,这差不多是他们收集到的图纸里,最齐全的一套了。
想到这里,陆怀安擦头发的突然顿住。
对啊,当时那人怎么说的来着?
他好像是机械厂的,只是重病缠身……
“如果机械厂连这种重要的图纸都拿出来卖,这厂子是不是已经穷途末路了?”
沈如芸听得没头没尾的,有些迟疑地点点头:“应该……是吧?”
没错!
陆怀安哈哈一笑,一把甩开毛巾:“明天我就去找一下龚皓,查一下这人的联系方式。”
当时记得就是他自己找上门来的,龚皓还觉得太贵没有要,后来才重新联系他,花大价钱买的。
说着,他爬上床,很高兴地搂着沈如芸躺下去:“哎呀,这机械厂要是建成了,咱们可就真的能松口气了。”
“嗯呢。”
听着她的声音,陆怀安敏锐地察觉到她情绪不大对。
低头看了她一眼,他有些疑惑:“咋的了?你不高兴?”
沈如芸往他怀里埋了埋,呼吸香香软软的:“我,我高兴……”
说是高兴,声音却是带了哭腔。
陆怀安急了,脑海里立刻想起了从前他披星戴月赶回家,得到的却是她摔了一跤把孩子摔没了的消息。
现在想想,她刚好也是怀了五个多月……
“到底是咋了?”陆怀安拎着她颈子后头的衣服,把她拉开,直视着她的眼睛,不让她逃避:“你必须给我说清楚,哪里不舒服了还是怎么的了?”
见他这么大动静,沈如芸也有点懵。
嗫嚅半晌,她才吸了吸鼻子:“我,我就是想着,钱叔和兰姐领了证……替他们高,高兴……”
高兴个屁咧,这嘴角都快撇到下巴了。
陆怀安眯起眼睛。
沈如芸和龚兰和钱叔关系都不错,他们结婚,她肯定是高兴的,之前钱叔过来,她刚听到的时候,明眼儿可见的就是一脸欢喜。
可为什么又不高兴了呢?
陆怀安盯着她看了半晌,回想着她刚才说的话。
他忽然想到什么,迟疑地低下头:“结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