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貌平平也有才貌平平的好处,若是才貌越过了新郎,你就不怕你未来嫂嫂看上了函使?”
扶疏话音刚落,白世音就上来挠她痒痒“就你有张巧嘴!”
“对了,婚期定了吗?”扶疏问道。
“林夫人说想再留林五娘几年,我阿兄恨不得明天就去迎亲,双方还未议定呢!”
说话间到了正厅,扶疏给赵氏请了安,白世音去招呼其他宾客,扶疏遂又几个相熟的小娘子一起聊天。
一个穿着喜庆的嬷嬷进来,向赵氏禀报“夫人,吉时已到。”
赵氏笑呵呵地说“那就出发吧!”
宾客们又回到垂花门前的彩礼前,抬彩礼的仆人也准备就绪。这时,函使的骏马因为没有鞍鞯,上马的时候扯了马鬃一把,用力过猛让马儿吃痛,马儿接连后退两步,捧着婚书的使女避让不急,跌倒在地,杨木盒子里的婚书并红色丝线全洒了出来,宾客皆是大惊。大喜之日,这样的意外通常会被视为不吉之兆,赵氏的脸都白了,捧着婚书的使女也被这突如起来的变故吓得浑身发抖。
扶疏灵机一动“人欢马叫,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你看这一地红火,新郎新娘以后的日子定能红红火火!”
“对对对,日子一定红红火火!”其他宾客也都附和着。
赵氏松了一口气,向扶疏投来感激的目光,赶紧指示使女嬷嬷将婚书重新装好,纳征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往林家走去。
江南的梅雨季节到了,淅淅沥沥已经下了很久的雨。扶疏恹恹地躺在贵妃榻上翻看《世说新语》,花蕊蜜橘坐在外面的廊上绣花。
“这雨都下了半个月了,整个人都要发霉了。”花蕊抱怨道。
“可不是,昨天给姑娘铺床,那被褥摸起来都能浸出水来。”蜜橘正在给荷包上秀荷花,头也不抬地说道。
“潮湿也就算了,就怕这雨再这么下下去,会发大水。”花蕊也不绣花了,看着外面的雨,说道“我就是因为老家发大水,家里遭了灾,才被卖了的。”
蜜橘放下手中的绣活,抱了抱花蕊“都过去了,你看你现在过得也不挺好的嘛,姑娘夫人待我们极好,又不愁吃穿,别那么伤感了。”
花蕊点了点头。
外面两人的谈话扶疏都听见了,又不想这种伤感的氛围搅扰得大家都心头不快,于是唤花蕊“花蕊,中午我想吃光明炙虾和曼陀罗夹饼,你去跟厨房的孙大娘说一声儿!”
“喏!”花蕊出去了。扶疏看着外面打雨,对蜜橘说“花蕊说的也没错,再这么下下去,怕是要遭灾了。”
果不然,下午的时候,扶疏午睡刚醒,蜜橘正在给她梳头,花蕊急急忙忙进来说“姑娘,郊外的金湾河决堤了。”
蜜橘的手一顿,扶疏也楞住了。
“阿爷呢?”扶疏问道。
“主人和扬州府上下大小官员都去了郊外查看灾情,安置灾民。”花蕊说道。
“蜜橘,随便挽个发髻,我们去找阿娘。”
扶疏鞋还没穿好,就急急忙忙往外跑,花蕊蜜橘跟在后面,撑着伞往史氏的院子云舒居跑去。
“阿娘——”还没进门,扶疏就喊了一声。因为跑得急,伞没遮住,裙子和头发都沾上了雨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