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纤柔的丝发,静静地度过了一夜。
他们游历了整整三年。
三年里,林守溪飞快地成长。
长大没什么不好的,唯一的坏处恐怕就是被剥夺了与姐姐一同沐浴的权力,姐姐说他长大了,要避嫌,他不明白,他想,明明自己小的时候也什么都懂啊。
幸好慕师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又是一年冬天。
慕师靖从梅花树下挖出了酒,温了温后与林守溪同饮,她没多久就醉了,轻轻靠在少年的肩上,林守溪看着半醉半醒的少女,轻声说:
“有时候我总觉得,我经历的一切,像是在做梦。”
“为什么?”
慕师靖以为,他终于要觉醒过去的记忆了。
林守溪却说:“像你这么好的姐姐,恐怕只在梦里才有吧。”
慕师靖柔伏在他的身上,浅浅地笑。
林守溪伸手去触她的束腰。
慕师靖心头一动,虽察觉到了,却是假装醉眠,没有阻止,可林守溪却没有继续的动作,不久之后,她听到了悠扬的箫声。
原来,林守溪拆解的是她随身带着的洞箫。
慕师靖朦胧的醉眼里露出了一丝失望之色,她轻声叹息,渐入梦乡。
三年后,他们回到了道门。
这三年里,他们走遍了整个天下。
“走过了这么多地方,你最喜欢哪里?”慕师靖问。
“都喜欢。”林守溪说。
“真花心。”慕师靖嗤之以鼻。
“我喜欢南方的水榭,雨水缠绵时会让我想起姐姐说话时的温柔,我也喜欢北国的雪野……”
“住口!”慕师靖用手指封住了他的唇:“你年纪还小,不准说这样的花言巧语,听到了没有?”
林守溪委屈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两年里,他们都是在道门度过的。
岁月娴静。
某天早上,慕师靖如常给林守溪上课,教他功法。
“你学的还挺快的,该教你的我也都教了,你还有什么想学的吗?”慕师靖问。
林守溪沉默良久,最后展颜一笑,说:“我想学擒龙手。”
慕师靖紧紧地看着他。
相顾无言。
“你都想起来了?”慕师靖问。
林守溪点点头。
慕师靖看着不再稚嫩的少年,又看了眼外面凋落的花,后知后觉地说:“原来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啊。”
一晃十年。
光从格子窗里照进来。
时间在斑驳的影里消逝。
黑裙的少女坐在长安上,纤长的秀发铺满棉裙,她秀靥半侧,清澈的瞳孔里倒映出娓娓的发丝,白衣的少年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他,草木在雨水后疯长,风将碎花瓣吹上天空,他们听着沙沙作响的树叶,凭此领会彼此的心意。
“慕姑娘……”
林守溪轻轻开口。
“叫姐姐。”慕师靖清冷回应。
“姐姐。”
“真乖。”
慕师靖略显病弱的苍白面颊上再度浮现出笑,她捧住了林守溪的脸,深情地吻了过去,林守溪也给予了回应,太阳疯狂地坠落,白日成了夕照,墙壁上,投射出了少女的剪影。
剪影里,她哪里捧着什么少年,她手上端着的,分明是那个方方正正的骨灰盒。
骨灰盒的正面,有着新印的唇红。
慕师靖跪在地上,看着眼前的木盒,怔了许久。
门忽然推开。
林守溪端着热气腾腾的碗走了进来,他蹲下身子,关切地看着慕师靖,问:“姐姐又在头疼了吗?”
“我才没病。”慕师靖盯着药碗,身躯簌簌颤抖。
“姐姐要是真的没病,就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