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在林守溪的胸膛上却是重若千钧,他笔直倒飞而出,砸入院墙,破碎的石头飞快将他的身躯覆盖。
林仇义正准备指点两句,出乎他意料的是,碎石堆飞快炸开,被一拳击飞的林守溪身影拔出,再度掠来,气势只增不减。
他这副体魄被宫语亲手打熬过,当初被司暮雪这般凌虐尚且屹立不倒,又怎会被一拳击垮?
气丸飞转,真气吞吐。
林守溪持剑扑来,剑势如虹,再与林仇义斗在一起。
他已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但技法在绝对的力量面前终究是脆弱的,每一次气势如虹的出手都已被一掌击退作为结束。
但林守溪也没有愧对这身体魄与玄紫之火的内鼎,他的伤势并不致命,所以得到了飞快的疗愈,痛感反而使他越战越勇。
林守溪被第十次击退时,反而是林仇义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叹气道:“到底还是老了。”
“你也知道啊。”林守溪抹去了嘴角的血。
“林守溪,你已做得很好了,可以问心无愧地休息一会儿了。”林仇义说。
“你什么意思?”林守溪问。
“你知道我不会杀你,所以可以肆无忌惮地燃烧真气,拼尽全力地战斗,你也知道,这样打下去是没有结果的,你赢不了我,更拿不走神山印玺,时间正在过去,太阳快要落山,你什么也改变不了,不停的战斗只是你麻痹自己、免于愧疚的手段。”林仇义说。
西边,太阳的确在渐渐变红。
神山的预言里,宫语血衣遥立山巅时,皓月当空。
预言在逐渐成真,而他依旧被困在长安,什么也改变不了。
“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人吗?”林守溪问。
“不是。”林仇义说:“但这是你的解药。”
“我不会做饮鸩止渴的蠢事。”林守溪说。
“是么?”林仇义说:“这些年,你的进步的确很大,但是没有用,做师父不忍心看你如此痛苦,再送你一份解药吧。”
林仇义这样说着,踏出一步,缩地成寸间,他出现在了林守溪的身前。
这份解药很简单,就是沉眠。
他要送林守溪一场春秋大梦。
只要今夜一过,一切都会结束。
林仇义一指点中他的眉心。
林守溪眉头皱起。
睡意像是墙立而起的巨浪,毫不讲理地拍打下来,他的眼皮像是抹上了一层凝重的铁浆,几乎要铸在一起。
林守溪的身体不停发抖,像是在和什么做对抗。
“你这又是什么法术?”林仇义问。
林守溪没有回答。
他没有用任何法术,他凭借的,只是无数次生死砥砺的意志。
他甚至想告诉林仇义,告诉他,这两年来遇到的敌人里,让我受伤最轻的,就是你了。
林守溪嘴角挑起了一丝笑,这丝笑戏谑而残忍。
“哪怕是你,也依旧逃不开那股高高在上的傲慢啊。”林守溪的声音在颤抖,语调却是平静的。
“是。”
林仇义坦然承认:“这是病,是仙人的病,道门门主不也一样吗?”
“师祖不一样,她并不高傲,只是娇气,小孩子一样的娇气。”林守溪说。
“是么。”
林仇义并不在乎他说了什么。
人的意志终有穷尽之时,他的真气源源不断地灌入他的眉心,这位过去曾极力反对棍棒教育的老人,如今正在用最粗暴的方法使自己的徒弟臣服,这并非是他有多大的改变,只是因为他累了。
上元灯节,他要做一生中最重要的事,这件事,他不容许有任何差错。
“你真的觉得,我不可能杀你吗?”林仇义问。
“不觉得。”林守溪的语速开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