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悲伤的语气说道:“臣等无能,任由伪汉余孽猖獗肆虐,致使裕京再度沦陷,陛下驾崩,公主颠沛流离,直至今日才将公主銮驾迎至寒山城,实是臣等之罪过啊。”
这程仲谦说到最后,竟然还真的抹了两把老泪,周围那些不知情的百姓和乡绅们看了,或许还真以为这是个多么忠贞爱国的股肱老臣呢。
“父亲已经离开了,我也从未当什么监国公主,此次来只是因为汉军追捕的紧,希望得到东部三郡的庇护,其他的别无所求,月芸先谢过了。”崔月芸说道。
在此刻的崔月芸心中,之所以自己还活着,仅仅是为了钟行、周航这些忠心追随自己的人能有活下去的机会,不然的话,她早就追随杨政侗和刘远风而去了,世上已经没什么可让她留恋的了。
所以崔月芸此次来到寒山郡,真的只是希望能够给钟行、周航这些人找到一个安全的落脚之处而已。
“殿下此言让臣羞愧万分!殿下放心,臣等纵然肝脑涂地,也不会让伪汉逆贼伤殿下分毫,一定助殿下再复裕京,灭汉兴隋,为陛下报仇!”程仲谦说道。
“再复裕京,灭汉兴隋!”
后面的文武大臣们也立即齐声附和。
“唉……先进城再说吧。”
崔月芸叹了口气,说完就想转身回到钟行和周航那边的马车里。
“殿下,臣等已经为您准备好了銮驾,请您乘坐銮驾进城。”
程仲谦等人立即闪开,露出了他们后面的仪仗和銮驾。
崔月芸看了看这些虚华的东西,微微皱了皱眉,她一向不太喜欢这些,所以脚下并未动。
而一旁的钟行则开口说道:“丞相大人,这仪仗和銮驾都是皇帝规格,公主用这等仪仗不合礼制,还是乘坐我们来时的马车进城吧。”
“钟将军此言差矣,如今正值乱世,国不可一日无君,陛下已经驾崩,公主殿下乃是陛下唯一骨血,理应继承皇位,虽然尚未举行登基大典,但也已是大隋监国,自然应以帝王之礼相配,还请殿下乘坐銮驾。”程仲谦立即说道。
“可是这监国之位,公主也没有正式承担啊。”钟行继续说道。
“本官乃是陛下亲封的大隋丞相,总理国政!而自裕京沦陷,文武重臣多已遭不测,东部三郡文武官员乃是如今大隋仅存的主要文武群臣,本官与众文武大臣共同商议而定,自陛下驾崩之日起,我大隋即以公主为监国,以安天下!
钟将军难道对此有疑义?还是您觉得,本官这个丞相和仅存的这些大隋文武大臣们没有资格议定此事?”
程仲谦用这几句话又将了钟行一军。
“这……”
钟行此刻是亲身体会到了什么叫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他完全可以否认程仲谦的话,但那却只能招来得罪东部三郡所有文武官员的后果。
崔月芸看了看钟行和周航那一脸无奈的样子,便也不想让他们为难,没有再说什么,在程仲谦的亲自引领下,登上了那銮驾。
钟行和周航立即紧跟上去,却被程仲谦周围的大臣们不动声色地挤到了后面。
郑子阳甚至直接对这二人说道:“两位将军一路护送监国公主殿下到此,劳苦功高,但既然已经到了东部三郡,那就要相信,我们有能力保护好殿下,二位还是按照官阶,跟在文武大臣中间就好了。”
就这样,刚一到寒山城外,崔月芸便被程仲谦的人接过去了,无论是抬銮驾的,还是銮驾四周护卫的,都变成了程仲谦的人,钟行和周航只能远远跟着。
而其余的那些一路追随到此的卫士们,更是被带到别的地方,以休息的名义被变相监视软禁了起来。
夜幕降临,已经被改称为丞相府的原寒山城郡守府内,程仲谦正带着自己的一众心腹文武官员为崔月芸举行接风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