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到自然神教传信之后,罗洪鲁提利用仅有的两天准备时间做了两件事。
第一件,是立即组织全部族人收拾东西,分批向秘密堡垒撤退。第二件,是在宁水河上游临时筑起一道拦水坝。
这几天,附近一直在下大雨,宁水河的水位也在迅速上涨,罗洪鲁提发现陈军为了追求进军的速度,是就近由河水下游的方向攻打山寨的,便意识到这是唯一的机会。
利用这道临时筑起的水坝,宁族人将大部分河水阻拦在上游,而求功心切的秦月刚完全没有注意到,在连日大雨之后,他身旁的宁水河却没怎么涨水。
直到罗洪恩和见到罗洪鲁提点燃了自己的府邸,便遵照约定掘开了那道本就脆弱的临时水坝,因为那滚滚的浓烟正是事先约定的信号。
而被阻拦两日的洪水瞬间犹如脱困的猛兽,向着下面的山寨猛扑了过去。
“水!大水来了!”
“快跑啊!”
……
山寨中的陈军自以为已经取得了战斗的胜利,就连叛乱的头领罗洪鲁提也已经“畏罪自焚”,便开始按照秦月刚战前的许诺,四处在山寨中搜寻财物。
甚至有胆大的人还冲进了罗洪鲁提那仍然在燃烧的府邸中,想要找些值钱的东西,整个陈军已经完全没有了统一的指挥和建制。
这种状态下的陈军在见到铺天盖地的洪水时,结局只能是迅速崩溃了。一时间,众人争相逃窜,自相践踏,死伤者甚至超过了之前与宁族作战的伤亡。
“不许乱,快向两边的山坡高地撤退。”
秦月刚带着自己的卫队和部分中高层军官,一边大喊着指挥已经乱作一团的军队,一边迅速骑着战马跑到了地势较高的山坡上。
很快,整个山寨变成了一片泽国。
可以说,罗洪鲁提一直到死也没有让陈兵得到自己山寨的一砖片瓦。
秦月刚手下的两万大军狼狈不堪,一片混乱,虽然大部分的陈兵都是会水的,但由于身着沉重的盔甲,加上一开始的水势太急,还是有大量的士兵被淹死。
不过由于水坝筑起的时间太短,被拦住的水量并不算很大,宁族人又无力趁势追杀陈国溃兵以扩大战果,所以这场大水对陈军并没有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在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收拢乱军、恢复建制、清点人数后,秦月刚得到的报告是,自己的两万大军在这一战中总共伤亡近四千人,但其中只有三百多人是在与宁族人的正面作战中损失的。
虽然还有四分之三的军队,但秦月刚看着下面的一片泽国,心知自己一时半会儿是无法继续追击那些逃跑的宁族人了,而这正是罗洪鲁提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所要达到的目的。
罗洪恩和站在一座小山上,眺望着不远处的山寨,泪流满面,默默无语。
他的阿爸果然没有回来,不仅他的阿爸没有回来,那留守山寨的一千三百名壮士也都没有回来。
周围的宁族士兵们同样沉浸在悲伤之中,他们并不傻,自然也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最尊敬的大德古与那一千三百名留守山寨的兄弟们,已经永远的留在了那片生养他们的土地上。
“大德古他……”
心雅的声音在罗洪恩和身后传了过来,她也第一时间看到了本应握在罗洪鲁提手中的那根权杖。
罗洪恩和回头看了心雅一眼,又转回头,继续看着山寨的方向,说道:“你怎么回来了,族人们都安置好了?”
“放心吧,族人们都已经安全撤到秘密堡垒里了,我不放心你们,就带着人过来接应你们。”心雅说道。
“阿爸……走了。”罗洪恩和低沉地说道。
“恩和,大德古既然把权杖交给了你,你就是罗洪家的头人了。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很痛苦,但是身为罗洪家的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