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才自顾自喝了一杯酒,夹了一粒花生米,咯嘣嘣嚼着,一副享受的样子。
孙志勇忙不迭地把酒杯倒满。
等这花生米咽下去,张文才又咕咚一口干了一杯。
然后,甪手抹了下嘴,两手又互相搓了搓。一伸手,在怀里掏出了个小册子,小册子已经很旧,封面都卷边了,还有些油滋麻花的。
张文才扬了扬手中的小册子,问道:“这本书你有吧?”
“有!”孙志勇回答道,他有点奇怪,这是刘大双写的一本军事战例方面的书,有许多小故事,保安军军官人手一本,大家都愿意看。
“志勇,不是俺老张喝多了,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本书你没读透。”张文才双眼放光,正色说道。
“张哥,你可说错了,这本书平时我最爱看,很多故事我都能背下来。”孙志勇可不服气,在靖安军校时,他就是高材生,文化课是一流的。
“那你说说,刘司令这本书目的是什么?”张文才歪着脑袋问道。
“开阔眼界,各种战术在不同环境下的灵活运用……”孙志勇张嘴就来,这可难不倒他。
张文才静静地听着,又不自觉的喝了一杯酒。
“志勇,说你错你还不信。俺老张是个粗人,没什么文化,刘司令那本书我勉强能读下来,不认识的字就问别人。这么多年,我读了好多次,逐渐明白了,这可不是仅仅记述战例的一本书。”
“张哥,这难道还有其它意思?”孙志勇不解地问。
“我是咱们保安军的老人啦!我给你讲个过去的事。
那时候草原上最大的马匪是白音大赉,洮南城都被他打破了两次。官军拿他根本没办法。
那年冬天,他打破洮南城后向南逃去。结果,咱们保安军咬住了他,长途追杀两千多里,愣是把他的二千多人马吃掉了,他带着几十骑逃去了外蒙。
大冬天的,雪又大,人没粮食,马没草料。咱们保安军才建军没两年,靠的什么坚持下来?就是咬着牙硬挺,心里憋着一股子劲儿,不把马匪杀了誓不罢休。”
看见孙志勇听得入神,张文才又道:“才一两年,咱们保安军为什么成为一支强军。按刘司令说法,这第一条要明白当兵就是保家卫国。用你的时候,就得嗷嗷叫着往上冲。第二条就是平时不停地磨练,你以为保安军一成立就这么强啊?那是成百上千次剿匪,大大小小几百次战斗练出来的。第三条是刘司令讲的那个坚强的意志,就是有一股子拼劲儿,天王老子来了咱也不怕。”
“张哥,这江苏军平时训练我可是抓的挺紧,往死了练。那些小子背后都叫我孙阎王!”孙志勇自嘲地一笑。
“练兵没错!你这次作战计划有问题,也太他娘的护犊子啦!”张文才撇嘴说道。
“这不是第一次上战场嘛!”孙志勇尴尬的说。
“就那么个千把人,地形又不险要,多好的练兵机会,全让你小子整白瞎了。”张文才摇头叹息。
“护犊子也不是这么护法,刘司令可比你护犊子,但哪次剿匪也得死伤几个呀!可刘司令照样天天派人出去剿匪。这当兵的不见血,不打几场硬仗,永远练不成。”张文才继续说道。
“张哥,你的意思我这次打得不好?”孙志勇问道。
“是啊!小鬼子就几门步兵炮,你先把它敲掉,剩下的就应该打一场攻防战。你老怕死人,还练个屁的兵啊!你看看现在,弄一帮人上去哇哇吐,这兵有用吗?下次再打仗的时候,还不是熊包一个。”张文才声音中带着不满。
孙志勇想了想,低声说:“张哥还是看得远!兄弟佩服,来,敬大哥一杯!”
“兄弟客气了!我这也是喝了两杯酒,瞎咧咧的,说的重的地方,你可不能不高兴,大哥就是粗人一个!”张文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