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双现在觉得,要在这儿时代好好活下去,必须得显得正常一点,要不然,一不小心得让人当妖精活埋了。
刘玉虎这几天特别高兴,今天晚饭,特意让老婆孟氏做的酸菜炖土豆里多加了几片大肥肉。
虽然每天吃的饱,还不至于饿肚子,但油水太少,主食高粱米粥、大碴子粥、玉米饼子老三样,菜也是土豆、白菜、酸菜老三样。
难得见点荤腥。
刘大双就觉得自己饭量超级大,两碗粥外加三个玉米饼子是常态。弟弟刘二双也能吃掉二个玉米饼子,小妹妹刘双双慢慢的啃,一顿也吃半个饼子。
今天加了点肥肉,刘玉虎又倒了一壶酒,吱溜吱溜喝上了。
孟氏一看,又连忙切了碟咸菜,捞了几条酱黄瓜,扒几棵大葱,端了一碗大酱上来。
刘玉虎一口一口地喝着,满屋都是酒香味儿。
刘大双有点受不了,喉头动了几动,有点馋酒了。
当年工作吋,他可没少喝,白城那地方喝酒,出了名的能喝。
“大双,来一口!”刘玉虎笑呵呵地说。
“不,不!我不会喝。”刘大双赶紧推辞。
“喝点,没事儿!男子汉就得喝点。”说完,刘玉虎又对孟氏吩咐道:“那谁!你再找个酒蛊子过来。”
“净瞎整,这么大小孩喝啥酒!”孟氏气鼓鼓的说。说归说,孟氏还是去拿了个酒蛊过来。
倒满酒,刘玉虎拿给刘大双,举起杯说:“小子,喝了这杯,过了年跟你爹学做皮。”
刘大双端起酒来,轻轻地抿一口,呲牙咧嘴地说:“爸,太辣了。”
“哈哈!多喝几次你就觉得甜了!做皮的就得喝点酒,要不整天水里泡着,容易得风湿。”
“嗯!嗯!”刘大双口不对心地应付着。
“当年你爸也就你这么高,年岁比你大几岁,就出来学做皮了。……”刘玉虎两杯下肚,口就不停了。
全家人耐着性子听刘玉虎讲了一通“夏炼三伏,冬炼三九”的往事。
刘大双还装模作样认真听,刘二双和刘双双可不管那么多,把菜里的肉几口吃完了,再啃完大饼子,两个孩子心满意足地出去玩了。
孟氏看在眼里,嘴动了动,没吭声。
刘玉虎讲完了,伸筷子进菜里扒拉半天,也沒见到肉,无奈的夹了口酸菜,放嘴里吃了,又端起酒盅,一口干了。抹抹嘴,对刘大双说:“小子,过年你就九岁了,也长这么高个子了。咱现在说好了,一过年就跟着爸学做皮,咱爷俩儿得干大点。”
刘大双听了,半天不吭声,脸跟个苦瓜似的。
“咋的?你不想干?”刘玉虎脸色不好看了。
“儿子,赶紧答应你爸,咱这儿前后院儿几家孩子想过来学,你爸都没收。”孟氏看着气氛不好,赶紧劝说。
刘大双做出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最后好像下定决心了,身子坐直了,看了刘玉虎和孟氏一眼,认认真真地说:
“爸,妈,我要去上学。”
刘玉虎愣住了,孟氏眼睛也直了。
过了一会儿,刘玉虎沉着脸说:“上学?你知道上一年学要多少钱吗?十两银子啊!你爸我辛辛苦苦干一年,也赚不了十两银子。”
刘大双估计到是这个结果,所以,也没吭声。
“儿子,妈也想你去上学,以后考个秀才,也不用土坷拉里刨食儿了。但咱们家不富裕啊!你先跟你爸干两年,攒点钱,娶个媳妇儿,不缺吃不缺穿的,比咱疙瘩人家都强。”
“娶媳妇儿?我毛还没长呢?老妈你可真敢说。”刘大双心里嘀咕一句,但马上反应过来了,这是清末,别说十来岁娶媳妇,有些早的,七八岁就娶个十七八的大姑娘回来,名义上说是媳妇儿,实际上找个免费劳力回来。